栩栩如生话春雨
——读谢子安散文《丘陵落雨》
文化信使/曲廷清 编辑/雅贤
《丘陵落雨》是子安写雨的力作,文章以轻松的笔调,风趣的语言,比拟等手法向读者栩栩如生地描绘了辽西丘陵地区喜落春雨的情景。
丘陵的雨“由于惧怕北方冬季寒冷而迁徙到南方天涯海角的暖国去”,“雨之中的春雨这个好女子,也许贪外遇不思蜀,不愿意再回到相对贫瘠的旧土”。把春雨拟为好女子,说她也许贪外遇不思蜀,幽默俏皮地把雨人格化,为下文写雨定下了基调。写完农人盼雨、寻雨之后,文章便铺展开来描绘春旱,先是空中:“朔风一夜之间转变为吹面不寒杨柳风”,太阳“温暖许多倍”,土地与河流解冻、复苏,大雁从南方飞回,(让人惋惜的是)“鸟儿只是驮来很干旱的季风和嘹唳,并没有带回一些丘陵需要的湿润。”次是地上,“花只好干涩且无奈地开放。”樱桃花、山杏花、李花、桃花梨花各式各样果树花次第开放,“但是缺少一样好东西滋润,”这好东西就是春雨,性急的农人只好“把种子草草埋进墒情很差的农田,”“等待落雨”。作者用白描手法给丘陵的干旱画了一幅像,为下文落雨充分蓄势、铺陈。
总算有了指望,雨“试探性地小规模地来过几次”,第一次雨脚却被山脉和长城阻挡住“无法出塞”,第二次、第三次“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庄稼院里,细细碎碎地敲打一会儿篱笆,叮叮咚咚敲打几下倒扣着的铁桶底。农人刚想请它进屋牵住它的手叙叙旧,可它突然收住,走了”。“天亮,地上印满湿湿的浅浅地脚印”。透雨仍没到来,让人失望。一连串的比拟,“无法出塞”、“敲打”、“湿湿的浅浅的脚印”,让人看到了一个很顽皮的雨姑娘姗姗来迟,刚一露面,又突然转身而去的样子,可谓妙趣横生。在人们没有想到的一个黎明之前雨却来了。因为雨到来之时天还没亮,所以人只能听到声音,作者在这里进行了一系列的描写,“太鲜的雨气”熏醒了“这户”人家在冬天里新添的婴儿,小孩“嘎儿嘎儿”的哭声让雨“以为认错门,可能抽回身去要走了”,多亏报晓的鸡鸣,“喊住了以往彼此熟悉的雨,满天满夜的天水被震落了下来”,有一个农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犯错误弄出什么不必要的响动,吓跑胆小的雨。”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不认识”,“抽回身去要走”“胆小的雨”等拟人手法的巧妙运用,饶有情趣,把雨写得活灵活现。如果说在作者的笔下黎明前落雨是一首诗,那么,天亮后的继续落雨则是一幅画。春雨喜降,让人们的脸上“换上了鲜亮的晴脸色”,主妇们“不忘记按时生火做饭。”清清亮亮的雨丝下着,白色的炊烟钻出烟囱,两者“黏黏地搅在一起,生性的雨总是把熟性的烟压住,不让它挤出缝升直升高,烟被揉成个饼,湿湿地贴在房顶上。”又是一处生动的比拟,“搅”、“压”、“挤”、“揉”、“贴”一连串的拟人的动作,把雨和炊烟角斗的情形写得栩栩如生。画出了一幅动态的《山村雨中早炊图》。更让人叫绝的是观雨的画面:“想想从天上看,一户户人家一律敞开窗户,像张开嘴巴接雨,每个窗口露出一堆儿黑黑的脑袋瓜,如几颗牙齿嚼雨品尝。”作者用新奇的比拟把静态的敞开的窗口变成了有动感的张开的嘴巴,把摇动着的黑脑瓜比成牙齿嚼雨品尝,真是新颖奇特、妙笔生花。空落了好长时间,突然“鸡叫的声音从这个村飞到那个村,音儿因为没穿雨衣,在半路上没跑会被淋得水湿水湿。”让人似乎看到一个有形的声音湿漉漉的在雨中叫着,走着,把声音人格化,新奇绝妙。这是村里的落雨,更为绝妙的是野外的雨有了性别,“那些打在山崖树林中的雨是雄性的雨,由于性情硬直而被摔成碎雨,而那落在松软的农田之中的雨是雨女子,女雨稳,不张不扬不声不响整颗原粒种如泥土。”作者精准地捕捉到雨落下来那一刹那的不同的形态,把雨写成了有性别的人,让人读完不禁拍案叫绝。“不管是什么性别的雨,雨在山野皆疯皆活,满山遍野乱跑乱撞,一会儿上树一会儿爬坎,撒着欢拧着花打着旋跳着舞……”比拟、排比兼格运用,形象的动作描写,让这场喜人的春雨欢快的样子跃然纸上,真是一场让农人喜出望外的好雨。
纵观全文,从空间看,有空中,有地上,有村里、有原野,时间上看,有黎明前的夜,有白天,组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立体式结构,写雨有虚有实,虚实相生,新奇而独特的比拟手法的大量运用,把辽西丘陵喜落春雨的景象,全方位地、鲜活、灵动地展现给了读者,笔者以为:《丘陵落雨》是写雨的散文中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