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歌

文化信使/刘莉  编辑/繁花似锦

　　题记:时光没有影子，像涨水一样，缓缓漫过每个人的身体，感觉到的凉意是某种回忆，感觉到的麻木是某种遗忘或者遗憾。

　　七月的太阳火辣，天气燥热，七月的空气闷闷的，天空蓝得不像话，这是一年又一年都有的光景。看见电视里李宗盛唱《给自己的歌》的画面，猛地就不知所然了。

　　我这样的人，恐怕无论过了多少年，心智还是会这般的不健全吧。当听到“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了你的选择”时，心中莫名地紧缩了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似的。是啊，似水的流年里，选择的机会越来越少，留下太多的不舍：不舍青春，不舍校园，不舍初心，不舍朋友，不舍亲人……似乎在旅途中每每遇到不同的风景，我们都会有一种触景生情的习惯，我认为那就是回忆，我想被任何掠过都比被回忆掠过释怀吧。

　　记不清是谁曾经说过“难以释怀是最不想遇见的境遇，三杯两盏，四季清秋，也敌不过莫名的愁上忧”。最近似乎很流行这句“给我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我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但我想写下这句话的人应该很爱酒。古龙一直是我喜欢的大师，就跟喜欢黄霑一样，虽然觉得黄霑是有着大情怀的人，但对于古龙我还是崇拜的，他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武侠大师，他写的许多武侠小说我都拜读过，但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他为什么嗜酒如命。我记得在他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他还能跟林清玄轻描淡写地说出“陌上花发，可以缓缓醉矣”，我想这就是大师的情怀吧。现在，我似乎能明白为什么古龙那么喜欢酒了，宁愿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酒。也许他喝下去的不仅仅是酒，更是时间，从体内蒸发出来却是沧桑的故事。

　　想到古龙，也就不知不觉地想到我姥爷。喜欢古龙完全是受姥爷的影响，记忆中的他精神仍然矍铄，戴着一顶黑蓝色的帽子，身体挺拔。我小的时候，他的一双大手总是喜欢拉着我的胳膊过马路，那也是在我小的时候极为讨厌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拉着我的手，每次我都抗议，而他就像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每天都会重复地讲大灰狼的故事，现在想想既幼稚又温馨。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真的老了、病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他从医院回来，颤颤巍巍，几乎让人看不出精神状态，我走过去扶他，他从我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反应。我愣了，喊了一句：“姥爷”，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在旁人的提醒下，他才恍然大悟，他很有歉意地拉着我的手，说我变胖了，头发变长了。我想我的变化不足以让他变得陌生吧，他的变化让我感到恐惧，面前的他骨瘦如柴，面容憔悴。后来，他每天需要插上各种管子，眼神渐渐暗下来，几乎谁都不认识了，再后来……我想这件事情始终是我难以释怀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们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当再次翻出那一年过生日时的照片，说不出的感觉，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回忆，有一处私人的纪念可以保留。记得某人曾说过“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人在健壮时有多么辉煌，而是在他凋落时，有明白他的人静静地陪他待着，不言不语，屏息中交换生命的本真”。我想飘落的雪花是带不走凝固的记忆的，穿越时空的凝重进入不会老去的岁月。蓓蕾般地默默等待，夕阳般地恋恋不舍，在心的愿景里，在灵魂深处折射出两个字：亲情。

　　写到此处，有想合上电脑的冲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我现在之所以能够用文字描述出来，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人就是要突破自己，那些曾经难以释怀的东西，现在能够像电影一般在头脑中回放，就已经战胜了那个曾经的自己。突然想到周伯通的双手互搏术，然后头脑中闪现出一个词：是的。

[责任编辑 雅贤]

　　（作者现供职于辽宁省朝阳市龙城区边杖子镇边杖子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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