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探秘

玉信石情看朝阳，远古奥秘锁辽西

文/张松

　　辽西有民谚：“金赤峰，银朝阳”，喻指这是一块藏富纳宝的神奇土地。那么，赤峰的“金”，在哪里？朝阳的“银”，又指代何物？对此世人议论纷纷，却未有详解。实际上，赤峰、朝阳之宝远比中原之宝贵重得多、也悠久得多，那些埋于地下、鲜为人知的千年红山古玉，印证过我们这块土地的风云历史，传递着岁月不朽的光阴声音！其价值，必定在不远的将来熠熠生辉，而那些曾走近这一神秘世界的传奇人物，也注定不会被历史忘记！

鸟居龙藏，叩响红山宝藏的先行者

　　1906年的一天，一个矮个子的日本学者，走进了位于赤峰南部的喀拉沁王府。邀请他的是王府的第十四任亲王贡桑诺尔布，那是一位欲革新除弊的晚清蒙古王爷。贡桑诺尔布诚邀这位日本学者来府，是想让他向喀喇沁的贵族子弟传授现代知识。但这个日本人的心思，却锁定于一种地处赤峰的远古文明。

　　日本学者的名字叫鸟居龙藏，他所心仪的神秘文明被后世称为“红山文化”。鸟居龙藏并不知道，自己是叩响红山宝藏的先行者。贡桑诺尔布更想不到，他对鸟居龙藏无心插柳的邀请，却成全了一段必然光耀千古的文明佳话，这，反倒成了他为后人追忆的历史功绩！

　　鸟居龙藏一生走过很多地方，享年83岁的他，居然耗用50年时间，涉足了东西伯利亚、库页岛、千岛群岛、朝鲜，以及中国的东北、西南和台湾、内蒙古等地。他的名字起得怪异玄奥，鸟居龙藏，似乎冥冥中透出天意，暗示他此生注定要去寻觅、触碰、揭示一个划时代的人类之谜！

　　1906年至1908年为期3年的赤峰之行，让学识渊博、目光敏锐的鸟居龙藏发现了被后世称为“积石冢”的红山文化墓葬，并捡到了一些迥异于其所有研究标本的红山遗物……回国之时，他对赤峰、朝阳这块土地的时空疑问不减反增，对这种未知文明的艰难求解占驻了他后半生的心灵空间。他的思索并未因其生命的终结而戛然而止，他之后，滨田耕作、梁思永等一批中外学者继续沿着他的道路跋涉登攀。他好似一个已找到宝藏入口却不知开门暗语的寻宝人，他幸运地发现了开始，却永远猜不到结局。

汤玉麟，与红山宝藏擦肩而过

　　鸟居龙藏离开中国6年后，他曾经考古、游历的地区归属一个新成立的行政区：热河省。其辖地包括今天河北省的承德地区、内蒙的赤峰地区、通辽部分地区、辽宁的朝阳、阜新地区。1930年，热河省来了位省主席，名叫汤玉麟。为筹集军饷，满足贪欲，他到处派人打探管辖区内何处藏宝？此时，红山文化还处于私人研究阶段，远未形成世界影响，偶尔出土的红山玉器不过是小孩手中的玩物，根本未入汤玉麟派出的探子的法眼。

　　当汤玉麟的盗宝部队从红山文化区视而不见地浩荡开过后，他们直接扑向了地处内蒙古巴林左旗白塔子王坟沟的辽庆陵，将安葬于此的大辽三位皇帝：辽圣宗、辽兴宗、辽道宗的永庆陵、永兴陵、永福陵挖了个底朝天！

　　这种兴师动众的盗挖令人触目惊心！汤玉麟的儿子汤佐荣率领整整一师官兵，以演习为名，用烈性炸药炸开宫门，生拉硬拽地将皇陵的木护板全部拆掉，将皇陵的“哀册”与梓宫木料装了60多辆牛车拉走。值钱的文物运往沈阳的汤公馆收藏，一般的木料运到开鲁换了小米充作军饷。

　　以今天的视角重审这段历史，令人不禁悲喜交加。悲的是，屡遭破坏的大辽皇陵蒙受灭顶之灾！喜的是，这一触即发的巨大灾难与红山文明惊险万端地擦肩而过。如果喀左的东山嘴、建平的牛河梁以及热河区域内数不胜数的红山重地如今天般有名，汤玉麟的魔手定会将埋于地下的红山玉器洗劫一空！那将是中华文明史上无法弥补的巨大浩劫！

黄康泰，卅年藏玉30000块

　　在红山玉收藏家行列中，黄康泰的名字格外引人注目。此人据称用37年时间藏玉30000块，他的红山藏品令见多识广者看罢都目瞪口呆！

　　对黄康泰收集的红山藏品，质疑者数不胜数，据说其藏品中居然有“炎帝父母的骨骼”！他的藏品，连一些红山文化学者都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该领域的某位权威专家公开声称，有黄康泰参加的学术会议、社会活动，他都拒绝参加！

　　2011年9月份，笔者曾在北京采访过黄康泰。当时，他斥资千万创办的博物馆已被查封，这令黄康泰颇为沮丧。不过，对自己几乎倾一生心血苦研的红山文化，和对这一远古文明的独到理解，黄康泰不改其志。他坚持认为，炎黄文明的起源地就在今内蒙赤峰和辽宁朝阳一带，他的“龙宗凤祖”缔造人类文明说，惊世骇俗！他在北京开设的“人类人文龙坛博物馆”，不是简单地展示精美传神的红山古器，而是为了“物证地球”！

　　对黄康泰的藏品与学说，过于高捧与彻底否定，均非客观态度。因为越来越多的出土实物在不断提醒后人，红山时代的远古文明远比我们今天了解的发达先进，还有太多神秘的未知等待我们去发现与开掘，对红山文化的求索亟待认知更新。因此，黄康泰的藏品未必都是“想象之作”，他过于高深以致未免玄幻的惊人学说，兴许也有其合理的必然性。

　　就比如现今同样被普遍质疑却客观存在的黑皮玉，其夸张的造型、精湛的做工，较之黄康泰的藏品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些黑皮玉据考证居然是万年前的人类作品！要知道，今天逐渐走红、关注度持续提升的红山文明只有5000年的历史，即便是早于红山的兴隆洼文明，其年代极限也不过七八千年。

任南，赞叹朝阳深不可测

　　与黄康泰另辟蹊径，敢于放言的做法有别，中国收藏协会玉器委员会副秘书长任南先生更注重借助精密仪器，谨慎求证红山文明的背后之谜。2011年9月下旬，任南在北京办“民间收藏精品展”，与笔者第一次见面，言及朝阳红山文化乃至整个辽宁的上古文明时，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们朝阳的红山文明深不可测，太了不起了！但为什么一直未得到广泛的宣传，为什么至今还未获得足够的重视呢？不理解啊，不理解！”

　　在任南先生看来，对红山文化没有定论的定论才是对红山文化的崇敬！研究红山文化与泛红山文化不要受限于任何学说与文化的禁锢！他还认为，地球上曾经有过多次史前人类及文明，人类的发展是周期性的，不同时期地球存在不同的文明。

　　任南表示：“地质历史上曾发生过几次特大地壳变动，导致了大量的生物几乎灭绝。从已发现的证据来看，史前的人类文明曾因各种灾变而毁灭。有幸的是，人类现在仍可发现少量的史前遗迹。如：在三叶虫化石上遗存的6亿年至2.5亿年前穿着鞋的人类脚印；在非洲加蓬共和国发现了距今20亿年前的大型链式核反应堆；在南非发现距今28亿年前的金属球……各种史前时期的石器、岩画，种种史前人类遗迹的发现，让人们开始猜测：地球上到底有过几次文明？现在的人类文明究竟是第几次文明的存在？”

　　在考察一处红山文明遗址时，任南发现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悬崖断面下有一条河流，河床旁堆积着从断崖上风化掉落的碎石。对这个悬崖断面的土层、岩石层做取样分析，发现这个断面从上至下分四个层面。第三个层面是大洪水时代留下的遗迹，第二个层面是海水被烤干后留下的遗迹，在第一个层面，具体说是在距地面40厘米的地方，才是红山文化考古层。说到这儿，任南有意停顿了一下，“在最下面的第四层面，我们居然发现了人类遗迹！”这是大洪水爆发前、天外流星撞击地球前的人类遗迹，这是“女娲补天”、“大禹治水”之前的人类遗迹！

　　任南的藏品同样五花八门，他对红山藏品与红山文明的解读平实质朴，无丝毫夸张，但同样听得人心潮澎湃。他认为，今日人类之前的上一轮文明始于距今200—300万年的原始蛮荒时代，终结于1—2万年前的第四纪大冰期。他说，通过仪器检测，发现古玉是有生命的，是带有记忆功能的。他展出的一件远古石龙，居然带双尾；他陈列出的远古乐器，做工之考究令人不可思议；他收集到一个老眼镜盒式样的远古物件，盒盖上雕琢一溜细孔，并浮雕出一个人类跪拜的画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没人说得清，但其寿命却极可能近万年！

学界认知，辽西隐藏更多奥秘

　　目前，国内对红山文明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或者说，对这种文明的认知尚未达到国内学术界普遍共鸣，广泛探讨的地步。就连对红山古玉存世量的基本判断，都存在着有若天渊之隔般的巨大分歧。

　　从事红山文化发掘研究几十年，被称为“红山文化第一人”的郭大顺先生认为，经得起检测与推敲的红山古玉并不多，全世界也就几百件。“我们考古队在辽宁牛河梁发掘出来的（红山玉器），总共100多件，临近的内蒙古赤峰发掘出来几十件，是有记载的，还有一些文物在文献中有记载地点，也有少量出土。但是民间藏品都是来自什么遗址，我不敢断定！”判断红山玉器的真伪，郭大顺坚信眼见为实。

　　另一种说法则持相反态度，认为红山玉器的存世量多达几千件甚至远超万件！因为，红山玉器的发现不是在近现代，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古人就曾不断发现红山玉，只是未被记载而已。这种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因为笔者曾在朝阳北塔博物馆亲眼见过一块被辽代皇帝作为礼器、祭品，敬献给佛祖的红山玉壁。这说明，在距今千年的辽代，当时的人们就已知道这种古玉，并将其作为一种神圣之物隆重推崇了。

　　目前，由专业考古队挖掘出的勾云形玉璧（一种在当时象征着显赫地位的特殊器物），最大的长约28厘米，保存在辽宁省考古所。在一位藏友手中，笔者还见过一块可能是目前问世的最小的勾云形玉璧，只有几厘米长。这一大一小两块玉璧若能置于一处两相对比，定会别开生面。

　　红山玉器有黄、绿、褐等多种颜色，但“红色”的红山玉，还是完全有别于玉猪龙的红玛瑙鸟形龙，有谁曾见？但它确实存在，有人要买，据说藏主开价几十万！

　　因红山玉市场日渐走俏，造假之风开始滋生蔓延。黄康泰称他的藏品价值数亿，并指责“说我藏品是假的人，是没文化的人！”。但有人只花50元，就从锦州的古玩市场买来3件雕琢得几乎以假乱真的“红山文物”：C形龙、玉雕龙、太阳神。

　　央视的《鉴宝》节目曾走进富集红山玉的内蒙赤峰。一藏友捧出一个大盒子，里边放满了红山古玉之极品！鉴宝专家故意探问他：“这些东西有无可能是假的呢？”回答是：“不可能是假的！”专家追问：“你凭什么这么自信？”答曰：“依据就是，它们不可能是假的，不解释！”这时，专家莞尔一笑，点头认可。这一盒红山重宝开价多少？该藏友的答复是：“国宝，非卖品，无价！”

　　需要提示的，这是连堂堂博物馆、考古所都未必拥有之物，这可能是连野外考察几十年的资深专家都未曾染指之物！这就令人备感疑惑，存世的红山古玉真的只有数百件之微吗？到底还有多少惊人的红山玉器“藏在深山人未识”？

　　写到这里，一个问题涌上心间，我们的先祖在万年前甚至更遥远的年代究竟创造过怎样令人惊颤的璀璨文明？在朝阳这块深不可测的土地上，还有哪些足以震惊世界的故事不为我们所知？带着这种寻求人类起源终极之谜的发展眼光重新看问题，看朝阳，就不能简单地把牛河梁为象征的红山文明，仅仅看作是朝阳上古历史的全部与上限。只有把我们今天的种种认知与判断置于更辽阔、更宏远的时空参照系中，朝阳的奥秘才会真正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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