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华，我梦中的故乡！

文化信使/瞿军（四川） 编辑/昕晨

　　牛华，是我儿时生活的故乡。那里，有我苦涩而又无拘无束的童年。知了、小山雀、桔子林，还有三月金黄的油菜花，装满了我快乐的童年与少年时光。

　　那时，父母在镇上的亚西机器厂工作，家住在巴岩井。还深深记得，家门前有一条常年清澈的小溪，我和邻家的小伙伴常在溪里摸鱼捉虾、打水仗，玩耍游戏，度过炎热的夏天。溪边长着许多高大的黄桷树，引来成群结队的白头翁啄食树上成熟的果子。离家不远处，还有一片很大的桔子树林，归国营农场所有，有一位姓袁的农场工人，常年住在桔林中的小屋里，看守成熟的桔子，以防我们这些小顽猴去偷摘。可惜的是，近几年回牛华去看老屋时，门前那条小溪不再清澈，早已变成了臭水沟，那片桔林也已消失，成为了梦中的记忆。

　　儿时的生活虽然艰辛，但过年的味道却很浓很浓。过年的甜蜜，那种溢出心底的喜悦与幸福，至今仍萦绕心头，让我难以忘怀。腊月二十八、九，小镇上的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最先是腌制泡菜，准备腊肉香肠，猪头猪心猪肝猪尾。除夕当天，备水果，多是当地所产的红桔、柚子和甘蔗。炒花生、瓜子、红薯干。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泡糯米、磨汤圆粉。再穷的家庭，没备有这些，不算过年。自家制作汤圆的工序颇多，先是用清水将洗干净的糯米浸泡两天，泡时，还要不断更换清水，然后是磨粉，自家的小石磨，一人推，一人用小勺将糯米放入磨眼中，磨出细细的糯米浆。磨好后，用一个细密的布袋装好，挂起来滤上一夜，将水滤干，要包汤圆时，抓出一块来揉一揉，包上糖心即可。汤圆，是南方家庭过年必不可少的重要食物。每年大年初一早上，家家户户必须吃上寓意团团圆圆的汤圆，才算圆满。汤圆磨好，一家人便忙着准备青菜，凉拌菜之类。父母带头忙碌，从乡下知青点回家的姐姐哥哥也参与其中。这时，通往在镇上的小路两旁，突然间，冒出许多人来。路两旁全是摆摊设点卖年货的：春联、水果、新鲜疏菜、年画、手工艺品、气球、鞭炮……小镇的年便开始了。

　　我从二十出头便离开家乡，去外面的世界闯荡、漂泊、流浪。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每逢春节，无论怎样地为生活奔忙，无论怎样地落魄或失意，都会日夜兼程，赶在除夕夜亲人的鞭炮点燃前回到家乡，跟父母双亲和姐姐哥哥团聚。因为，那里始终有亲切的乡音在呼唤；因为，那里始终有温馨的亲情在等待，回故乡的路，始终是那条不变而又熟悉的路。

　　又近中秋，又是月圆。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明。月引思乡，一缕淡淡的乡愁又上心头。自古多少漂泊者，几回梦里归故乡。故乡的记忆是甜蜜的，也是丰富的。只要一打开记忆的闸门，儿时的藏猫猫，少年的伙伴，青涩的初恋，以及父亲的巴掌，母亲的唤归……太多太多的感情元素，汇聚成对故乡的思念和牵挂。今夜，故乡的月儿，还是那么皎洁地挂在夜空么？人在他乡，又有多少像我这样夜不能寐的漂泊者，在遥望故乡？将淡淡的乡愁，寄托在文字中，将思念系在圆圆的月儿上？月在他乡望，人是游子愁。几时归故里，亲友笑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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