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干棒
文化信使/李桂林 编辑/云枫
用文字记录下我的回忆,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我出生于1966年,童年的记忆,便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那时农村都是生产队——最基本的生产单位,属于集体所有制的大锅饭。缺衣少食是生活的常态。夏天还好过,一到冬天,积雪遍地、北风呼啸、积水成冰,取暖是每个家庭必须面对的难题。冰凉的土炕,几乎没有内衣,凉如铁的薄被子,还没有褥子。能烧的东西是少量的秸秆和冬天搂来的杨树叶子,仅仅只能够做饭的,想烧热炕,简直就是奢望。为了烧热乎炕,我老家的小男孩们,发明了一种拾柴方式——“打干棒”。用一米来长的沉甸甸的榆木棍子,做击打物,用力抡起,击打杨树上的干枯树枝。如果不巧卡在树上了(这种情况常常发生),就提前预备好另一根,把卡在树上的那根打下来,再接着打干棒。
出家门要走上三四里路,到绵延几十里的大杨树林子里。此时,需要眼睛特别好使,一眼就能辨认出树上的干枝;太高了不行,小孩子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劲,把棍子轮到高树上去,只能望“枝”兴叹了。发现了干树枝,要选择好角度,能顺畅地打到;当然,击打部位也有讲究,最佳部位是一击就断。准备工作做好后,深吸一口气,抡圆了棍子,“嗖”的一声,飞到枯枝上,“咔”一声,干枝应声而落。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低矮的大树最底层,发现枯枝的话,往往能打下一大根来。那份收获,绝不亚于战士从战场上获得战利品。话是这么说,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最差的时候,带来的两根棍子,都卡在树上了,还得爬到树上,用手把棍子取下来,不过也顺手撅下枯枝来。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总算弄了一大捆子,比背柴人要高一大截,美滋滋的回家了。晚上妈妈准会夸我能干,全家人能睡一宿热炕了。
那样的日子,那时的生活,就一个字“穷”!在物质上,毫无幸福可言,但是孩子们过得开心、快乐。就像小树在幼苗时,经历了寒风苦雨的洗礼,之后才会长成参天大树;就像小溪在源头时,历经了坎坷崎岖,将来才会奔流成大河。
60后,占我国人口数量众多,既然历史选择了我们,我们也将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