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赵盼

　　假如在南方，譬如海南，是不是常把冬天这个事忘掉呀？人家何止暖冬，四季如春嘛。上帝床头此处的温度调节档上没有“冬”这一说。就这么安排的。暖，冬天里平均零上20℃左右，比温开水还要热。贾平凹先生到海南第一感觉就是“总觉得热”，我的一位朋友也是隆冬季节去的海南，回来后描述，一路上印象最深的就是“脱换衣服”。炫耀成分中带着一点困惑。

　　不说这个。

　　辽西朝阳近几年冬天来得也温柔。这倒不是响应“暖冬”号召。主要表现是不太冷（把手伸出来试一下）。公历11月7日或8日立冬，可“冬”呢？虽说太阳黄经也达到225度，离真正的冷还要等上老长一阵子。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立（冬），建始也。”又说：“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白文解释就是立冬是冬天的开始，万物收藏结束了。这也是古时沿袭下来的民间习惯，这种习惯现在已不适合吾地，表征是人们并不知道冬天已经开始，而万物收藏远没结束……

　　进入十一月后，朝阳的天气突然间变冷，街道两边像芭蕉扇似的已经金黄的银杏树叶子猝不及防，纷纷落下。这种金黄在暗灰色的街道上十分醒目，最初的感觉是好看。它们不分目的地缓慢游动，像是在铺一块金色的厚地毯。环卫工人把树叶尽可能地扫在一起，堆积路边，把它们放到垃圾箱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又不能及时运走，环卫工人脸上有些无奈。他们不时地去追被风刮跑的叶子，像把调皮的孩子拽回队伍里。

　　前段时间下乡，常看到一些农村妇女，围着土布围裙戴着棉丝手套，在院子里忙着收秸秆、砍白菜、齐萝卜顶、腌咸菜，身边的娃娃肆意玩耍或呆萌，鸡和狗在脚底下绊拉。情景像往昔的年画，质朴暖人。心情有一种软软的怀乡的感觉。

　　“终也”也有北地农业劳动暂告一段落的意思。现在不“终”。古人不知道有塑料大棚，更没听过“设施农业”。冬天里，农民也忙。大棚里温度高，厚衣服也要脱。疑是把海南迁到这里。棚里蔬菜水灵，果实累累。老乡挂着汗珠的脸扬着笑。老年人观之常感叹：“过去不知道有这个活法，一年能捣腾出这些新鲜东西。好啊！”

　　气候上讲，立冬后，气温降至0℃以下，开始结冰了。城里开始供暖，乡下生没生炉子不知道。某日登山，见到草上结的冰渣，水沟里也有冰碴。风丝丝像被刚长出牙的娃娃啃一口，有一点尖锐的痛。

　　立冬这天，古代帝王要到郊外迎冬，并赐臣民冬衣，抚恤孤寡的习俗。《吕氏春秋·孟春》以及晋崔豹的《古今注》上都有记载。亲民是最温馨的政治手段，可见这个节气的重要性。

　　往年立冬辽西朝阳有时会下场雨加雪，城里感觉不大。乡下田野山峦挂白，像加了件水晶披肩。虽然雪的覆盖面不均匀，像披肩上布满窟窿，也当有那么一回事了。宛若立冬站在季节的门外敲了一下门，给大伙提个醒——冬天来了，该做准备了，像妻从衣柜顶层把羽绒服一件件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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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海胜，辽宁省朝阳县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朝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朝阳县农村信用联社员工。出版散文集《月色河边》《永不锈蚀的钥匙》《春天鼓掌》。在《人民日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多篇作品。座右铭：进入一种文字的修炼，生活才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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