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文/文化信使 袁海胜（辽宁朝阳）

　　民族精品文化不仅仅存于振聋发聩的洪钟大吕，细微之处如节气，也使人耳目一新。且一新再新。立冬后还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天使屈身俯到你耳边轻声说：“小雪了。”

　　吐气如兰，耳根痒痒。心也像有个小手指撩拨。

　　这也是文化，精美如兰花瓷。

　　随即看到片片尤物从天而降，晶莹剔透，像天使的蝉衣、像飞蛾、像在风中斗乱的鹅毛、像六弦琴行云流水般细碎指法点拂，音色清越如玉器撞击。

　　雪，这个字本身就是诗，无需韵律章法。

　　雪——唇齿吐出，脑海立马幻化出生动画面和无穷故事。

　　我们可以不想念冬天，但做不到不思念雪。雪是冬天到来的仪仗队。假如没有雪，冬天会睡得发痴；蛰伏的生灵会噩梦不断；山石树木站傻；心存善意的人目光干涸，不再想做别的事。

　　季节的安排没错，节气的排序像在银行事先领了铜牌。雪出场时也紧张。屏息，幕后提着裙子。先求雨兄试探，没事。然后现身亮相。

　　小雪这个节气占据冬天的咽喉，说明冬天意图。

　　每年的11月22日或23日是小雪的节点，这时候太阳位于黄经240度。《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10月中，雨下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古籍《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都言明小雪的来历。

　　雪绵软，劝说大地。为寒冷到来铺垫。大地虽然“大”，也为雪的覆盖心安。雪的到来大地面露平静，摊开手掌接着。像倚门迎候远行归来的孩子。而大地，在城中生活的人们已经陌生。与之相关印象是街道、水泥路面、楼群、汽车。“记忆中的大地好像寄居乡下，城市中草皮下也有点影子，一小部分暂存公园，大部分被房地产商暗算。”这是鲍尔吉·原野的话。

　　雪覆盖后，视野之内假装都是大地。

　　小雪羞涩，步子也轻，像风。小雪扑到脸上（我是说众生灵的脸而非单指人的脸），是最小的雪，微凉。像是雪对脸说的另一番话。何止微凉，还有情意。这时冬天就开始了。虽然小雪触地而化，也应该冷了。不冷与暖冬有关，与汽车尾气有关，与环保有关，与做蠢事的人类有关，不关小雪的事。上帝安排节气时，没想到人类胆大妄为插手此事，生出事端。但，小雪——宛若乡下小女孩的名字——清纯无染。

　　节气若是一串风铃，小雪最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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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海胜，辽宁省朝阳县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朝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朝阳县农村信用联社员工。出版散文集《月色河边》《永不锈蚀的钥匙》《春天鼓掌》。在《人民日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多篇作品。座右铭：进入一种文字的修炼，生活才算完美！

[编辑 赵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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