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

二唬当家

讲述人/史振贵 搜集整理/王振义  王玉华

　　从前，东北有这么一家子，三口人：哥哥、嫂子和一个不知倒正、小名叫“二唬”的小叔子。哥哥吃粮不管乎，只知道下地侍弄庄稼。嫂子在家管里又管外，一人说了算。二唬干啥啥不中，吃啥啥没够，整天跟嫂子闹着要当家主事。

　　有一天，嫂子对小叔子说：“二唬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东游西逛的，也不是长法子，将来一旦成了家，还不得把媳妇饿跑了。”

　　二唬没好气地说：“其实我啥活都会干，就是你老挡着我不让去。”

　　嫂子说：“我今天正想让你到红土坡耪棒子去。你可记好了，耪小苗，留大苗。”

　　二唬说：“这点小事还用你教给。”扛上锄头就出了大门口。

　　二唬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耪小苗，留大苗！耪小苗，留大苗！”走着走着，脚下没留神，出溜一下子，跌了个大跟头，把他的踣拉盖卡了一个大紫包。这一摔可不要紧，把刚才嫂子教的话全忘了。

　　二唬坐在地上一边揉大腿，一边想，想了老半天，到底想起来了“耪大苗，留小苗。”来到地里，二唬真有股傻力气，只半天功夫，就耪了二亩来地，全是耪大苗，留小苗。嫂子看了之后，气得直跺脚，都气哭了。不知跟二唬说个啥好，心里想，往后再也不用二唬下地干活了。

　　第二天，本屯大地主的老爷子死了，屯长喊他家出个人去劳忙，嫂子想：二唬干别的干不了，出去帮个工总能行吧！就打发二唬去了。老财主对二唬说：“你干别的活也干不四至，就领着几个人到木匠铺拉棺材去吧”来到铺子里，二唬心想：到哪大伙都见不上我，今天我就给屯里的老少爷们露上一手。

　　在装车时，二唬趁着东家没注意，在大棺材里偷偷放了一口小棺材拉了回来，心想两口棺材掏了一口棺材的钱，不能算错吧。没成想，老财主见了把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嫌我家死的人少嘛。于是就连骂带诀地把二唬撵走了。

　　嫂子知道这事后，又跟二唬生了一顿气。后来又一想，二唬在家耪地耪不了，到外人家帮工还惹事生非，不如让他到集市上再卖一回粮食去，也好让他知道当家不容易，等他少卖了钱，就不好意思再提当家作主的事了。想好之后，嫂子对二唬说：“明天是咱们这里的集日，你牵着咱家的毛驴到集上卖黄豆去，等卖了钱，嫂子好给你划拉个媳妇。”二唬听后，乐得直蹦高，鼻子泡都冒出来了。心想第一嫂子总算让自己当家说的算了，第二等娶了媳妇自己也告别了光棍儿生活。

　　集市那天，二唬老早的就牵着驮着一袋子黄豆的驴来到了集市上，集南集北地牵着驴吆喝：“卖黄豆了，卖黄豆了。”快要散集时，二唬回头一看傻眼了，黄豆和驴都不知哪去了，自己手里牵着驴缰绳后面拖着一截烂木头。原来不知啥时候，毛驴被人抹了笼头偷走了。

　　二唬看到这里，又想起嫂子说的话，急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就听见集上有人喊着：“拔颗大牙一块钱，拔颗大牙一块钱。”二唬心里盘算着，自己嘴里少说也得二十几颗牙，卖了之后好能顶一头驴和一袋子黄豆的钱数。想到这，连忙喊道：“大夫快过来，我拔牙。”

　　大夫走过来问：“老弟拔口中的哪颗牙啊？”

　　二唬说道：“不管嘴里的大牙小牙，一个不留，全都拔下来。”

　　大夫倒也麻利，放好凳子，让二唬坐下，打了一针麻药，就掏出了拔牙钳子，一下子一个，一下子一个，不大一会工夫，就把二唬嘴里的牙全拔光了。拔完牙，大夫正在一边收拾家伙什，这边的二唬等不及了：“大夫我这牙你该拔的也拔了，咋还不快给钱啊！”

　　大夫不解地说：“老弟，我拔牙向来都是人家给我钱，你怎么还让我给你钱啊？”

　　听了大夫的话，可把二唬气急了，冲大夫连说带比划地嚷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拔颗大牙一块钱，你不说这话，我这满口好牙能拔吗？”

　　接着二唬拉着大夫的胳膊又嚷嚷道：“不给钱也行，今天非得把我这满口好牙全给镶上。”大夫知道今天是遇到二唬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再打算要钱，挣脱开二唬的手跑了。

　　二唬赶了一趟集，丢了毛驴和黄豆不说，还稀里糊涂地搭上了一口好牙。散集后，二唬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中。嫂子见状，把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指着二唬的鼻子骂道：“二唬啊，二唬啊，看你那傻样，还想当家主事，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都不怕把大牙臊掉了。”

　　二唬听了嫂子这一通没鼻子带脸的训斥，指着自己的嘴巴子对嫂子说：“还大牙呢？连小牙都没有了。”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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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华，笔名船卿、赵韵儿，毕业于辽宁工程技术大学，现任北票市文化馆创编调研部主任，副研究馆员职称，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诗词学会会员。曾出版合作散文集《天使的点心盒子》、小说集《龙鸟镇》、民间故事集《遗珠》。2006年所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被列入辽宁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08年，所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被列入国家级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小品《银杏树下》获辽宁省第五届大学生艺术节编剧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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