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风易俗,迎接一种新的文明!
文/时春华
我小时候,对过年是很向往的,因为那丰盛的吃喝还有美丽的花衣服。同时还愿意去看热闹,秧歌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磕头。
每到大年夜,小辈儿孙要给长辈磕头、平辈的兄弟妯娌间岁数小的要给比自己岁数大的磕头,只有姑娘例外,见了长辈或平辈中比自己大的问个好就可以了。同村住着,论起来都沾亲带故,所以仅是大年夜,头是磕不完的。我记得,大年初一人们起来得最早,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去各家拜年磕头,常常是太阳还没出来父母带着弟弟就走,嘱咐我九点多热饭,十来点钟他们才回来,嬉笑着进家门,告诉我谁家孩子有出息了,他们接了几个头,看见了谁家的新媳妇在拜年,谁家的地上铺着小炕席接头,真讲究。
磕头的风俗在我的记忆中沿袭到我二十多岁。打破这风俗的是村里的双喜媳妇。她是双喜从外边念书带回来的媳妇,很有文化的。结婚当年过年的时候只是给爹妈问了好,没有磕头,因为他们那边没有磕头的风俗,给人磕头下跪,尤其是女人是有讲究的。这个举动,让双喜霸道的老妈很是受不了,在村里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就在那一年的正月里,人们关于磕头这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清清楚楚分为两派,一派是这头必须磕,老辈子传下来的,磕头表示对人的尊敬,这一派里上年纪的人多;一派是磕头已经没必要了,这仅仅是个形式,平时对长辈、对父母、对邻里好就行了,不在这个头,要是平时打老骂少、横行四邻、鸡犬不宁的,过年磕上一百个头啥用?只是个风俗,也不是啥国家大事,最终也没有结果。
当年的腊月十四,我的大弟弟结婚了,新媳妇进门,过年是要给公婆磕头的,公婆必须给新媳妇压岁钱,都为了讨个高兴、吉利。爸爸提前告诉我了,因为我还没有出嫁,比弟弟大,我也得掏给弟媳压岁磕头的喜钱。弟媳磕完头,我们给过压岁的喜钱之后,老爸一边吃饺子,一边开了个临时的家庭会议:“这一年啊,我琢磨通了,这磕头啊就是个形式,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不让我们老两口操心,好好待承我们就行。从今年往后,咱家儿子媳妇都不磕头了,可新媳妇这个头得磕,不是我古板,是怕新媳妇挑眼,这喜钱啊,爸爸得掏。”移风易俗,就在那一年,我家首当其冲,人们议论了好一阵子,当然还是赞成的多。
老爸的做法,如今在村里沿袭开来,人们过年问好基本上是普遍的形式,只有少数的特年老的人还在等着他们年老的儿子媳妇去磕头。
移风易俗,迎接着一种新的文明。
(本文原载于2018年04月30日好名声网<孝老爱亲><亲情故事>栏目,转载时略有改动,原标题:《移风易俗》)
[责任编辑 赵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