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木霜天红烂漫 家乡秋色更好看
文化信使/王庆民 编辑/赵盼
家乡辽西,典型的丘陵地貌。山势不高,连绵不断。沟谷纵横,景象奇特。改革开放以来,责任到户,封山育林,树木蓊郁,百草丰茂。每到秋深时节,寒露、霜降前后,举目四望,顿觉“万木霜天红烂漫”,家乡秋色更好看。
南林皋西面的山上,一场秋霜,杏树、桃树,还有一些梨树,叶儿都红了。牵牵连连,隔山漫岭,迤逦成不断。地势高点儿地方的树,还执着地绿着。应了“雪下高山霜打洼”的民谚。北坡的油松林,凝成碧玉。在“秋风起兮百草黄”的背景下碧绿格外夺目。红绿之间开阔的向阳山坡上,奇妙的景象,使我想起了“一对对盘羊山头上卧,共产党来了解救了我”这句比兴诗句,可惜记不得作者了。其实,那是一片天造地设的白石。在光影的奇特作用下,远望简直就是吃饱卧在山上的羊群。天本无心,人能会意。
绕道东方,远望凤凰山,似白雪茫茫。山坡的枣树、柳树、槐树等还绿着,可平地的杏树叶已黄里透红,梨树竟红透了。走过春的芬芳,夏的昂扬,秋的丰硕,满怀喜悦,心红了脸红着,红彤彤地把喜悦报给人间,天人合一,人寄情于物,物勾人以情。
舒展昂扬的老梨树,冠幅有10余米。历经多少次花开花落,素朴纯正。或走过“寂寞开无主”的冷寂,迎来了“他乡遇故知”的激越缠绵。枝横劲节,不媚而折腰,留下的终究是令人敬爱的色彩。
地大物博,幅员广阔。看家乡的山,谁能准确地分辨出有香有色有花有实的都是什么树呢。杏、桃、李、梨、枣、苹果、山楂,种类繁多的果树,色香俱全,是无尽的宝藏。秋风吹来的时候,或轻描淡写,或重彩泼墨,既点缀婀娜的清秀也凸显强悍的泼辣。
黄栌,由黄而红,由红而艳,阳光下的明丽,简直忘了自持;柽柳,那叶子,形状很像侧柏,淡淡地黄变赭红,蕴含着几分深沉。火炬,长长的互生羽状复叶,很是艳红。正面,红得耀眼;背面,衬着银灰。它的圆锥形的花束,真像一束束的火炬高挺着,有一种名副其实感。这几种都是引进的,不是土著。可我觉得植物适应水土的能力极强。适应变异生存繁衍,是留存的种族需要吧。千佛洞前的山洼里,仿佛插了满山红旗,说书讲古的可以把它渲染成薛礼点兵,而实际就是近年引来的火炬树。以前,这里有一些枫树之类,我是记得的。
橡树,倒是家乡早就育有的树。有乔木有灌木,都是阔叶。植株高大的,结着小小的长圆的亮亮的橡子。绿渐黄,黄变褐,风吹落,看到满地的橡实,想起张籍《野老歌》中“岁暮锄犁傍空室,呼儿登山收橡实”。可现在,家家都知重读书了,拾橡实的小儿已经不见了。却见登山的一位少妇,捡起两颗,擦得晶晶亮,摘下墨镜看,叫着“这是榛子吗?”
色木槭,儿时笼统地叫它鸡爪枫。这枫叶,红得张扬。多角,每个角都红透,有人说采到11角的红运高照。我读中学时,正饥肠辘辘,同学们把喜欢的鸡爪枫叶采来,夹在书本里,压得平展,互相赠送。爱美之心,饿着肚子,也没泯灭,这也是生的本性吧!
差点忘了,有一种树叫丝棉木,是园林引进的观赏树。其中一种叫桃叶卫矛,籽实美极了。实在地说这树的叶儿精气神比不上本地的杨树柳树,可它的果,很像四角的小灯笼。灰黄色,等映出棕褐色时,种皮裂开,晶亮的籽儿,红得夺目。细看,联想到老蚌含珠;远望,疑似秋天红叶更像异域奇花。
“装点此观山,”伟人的词句借用到这里,我觉得不失恰切。老树,焕发新姿;新苗,英姿勃发;传统物种,演绎日新月异的呈递;新来植物,因地制宜地进化。秋收季节,沉浸在收获欢欣的时候,审视家乡的烂漫山川:的确“今朝更好看!”
(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