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特稿
怀念我的外公外婆
文图/张建民 编辑/明月
我的外公外婆虽然离开我们很多年了,但是他们的音容笑貌却经常浮现在我眼前。
外婆不仅过日子比较仔细,而且心肠特别好,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都舍不得留给自己家里人吃。也许正是因为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好东西,她都留给外人吃,这让很多不明真相的外人,误认为这个家庭很富裕,由此本不富裕的家庭却背上了“富农”的帽子。没想到善心变成了坏事,外婆家成了一些“马鞑子” (“马鞑子”就是一些看到富裕家庭有好东西不给他,他就打砸抢的地痞流氓。)经常光顾的对象。
外婆有一个“手艺”,那就是帮助家乡快要生孩子的妇女接生,家乡人都亲切地称呼她“老娘婆”。现在如果谁家有孕妇到了临产期,基本上都去医院生小孩,可是当年就没有去医院的。家乡几乎所有的年轻后生们,都是外婆接生的。所以,一年四季外婆的工作挺忙的。这项工作完全是义务劳动,外婆从不收取任何费用。生孩子的人家往往以孩子满月时请吃一顿饭作为酬谢。外婆岁数越来越大的时候,家人们都劝她不要再干那个“老行当”了,可外婆往往是嘴上答应,遇到谁家生小孩,只要是找到她,她还是乐此不疲。
一次外婆生病了,走路都很困难。家人们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婉拒了一位村民的请求。外婆说:“生命大于天”,她硬是让人背着去了。事后那个生小孩的家庭给外婆拿了两块钱,说是给外婆买点西药片。善良的外婆说什么也没有收下。
不记得外婆主要患有什么病,记忆中外婆只是不停地咳嗽,睡觉时都要在枕边放个罐头瓶子。孩提时的我开始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待我长大一些后,就慢慢地懂了:外婆爱干净。她不想把痰吐在地上,罐头瓶子就是“痰盂”。
外婆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只记得那是一个早晨,母亲还没走出家门口,就听见老舅急切地呼喊,说是外婆快要不行了。“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真的没错,前几分钟她老人家还表达得很流畅,不久就走向了另一个世界。回想着外婆平日里对我的各种疼爱,以致于她病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
读初中时,借暑期放假之机,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方法,那就是走村串户卖雪糕。几乎是每天早晨母亲都不忘告诉我,让我看到外公时,给他一根雪糕。刚开始外公说什么都不肯要。后来我悄悄地告诉他说:“我也能挣钱了,一天能挣好几块钱呢。”外公高兴地对我说:“我的外孙子真是长大了”。听到外公夸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像比吃了蜜还要甜。
最令我难忘的是,外公病重期间,假期已满返校时,临出发前我去看他,他拉着我的手,热泪盈眶,久久地不愿松开。他断断续续地对我说,这辈子知足了,不管到谁家,吃的都是细粮。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外公病重期间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句话是:“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将来做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外公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去世的。因为怕耽误我的学习,母亲和舅舅们并没有把外公病逝的消息告诉我。我放假回家听说此事后,气得当晚连饭都没有吃,而是躲到了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遗憾的是,外公外婆没等我长大尽孝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唯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是外公曾经工作过的单位拖欠他20余年的709元工资,在家人们都不报任何希望的情况下,我想方设法给要了回来。一件微不足道之事,也算是我对外公外婆的一点报答吧。
想念你们,我的外公外婆。愿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
(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向作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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