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棵植物带来的怦然心动(沈德红)

摘要:那还是盛夏时节,老天好久不下一滴雨了。整个山里闷热的,人像住在一个闷罐里,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心里异常烦躁,便走出家门,沿着山路慢慢走着。

看,一棵植物带来的怦然心动

文化信使/沈德红 编辑/明月

  那还是盛夏时节,老天好久不下一滴雨了。整个山里闷热的,人像住在一个闷罐里,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心里异常烦躁,便走出家门,沿着山路慢慢走着。

  今年,因为雨水匮乏,那条喜欢唱歌的小溪干涸了,鸟的叫声充满了焦躁和惆怅。火辣辣的阳光,洒满了山沟的每个角落,似乎不把山里的那点水分抽干,誓不罢休。

  天蓝得纯粹,云白得透明,树叶子蔫蔫地低垂着头。两边的庄稼,叶子干枯了,有的已经倒在地上。

  走在路上,风是热的,脚下的土是热的,不一会,汗就打湿了衣领。我看见路边有一棵老刺槐树,树叶虽然打了褶,但他们仍旧手牵手,撒下一地阴凉。我擦擦额头上溢出的细密汗珠,一屁股坐在树荫下。

  无意中,扫了一眼对面的小山坡,刹那间,我的心如同被一股清泉浸入,变得温润如玉。这是一个挺僻静的小山坡。山坡上杂草丛生,还有很多石头。在石头和杂草中间,生长着无数棵打碗花(也叫喇叭花)。此时,阳光正好,他们像一个个好看的喇叭,面对着太阳,开得正热闹。

  那满地的粉色花朵,笼罩在阳光里,真像一个美丽的梦,让人不忍触碰。我真不敢相信,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竟然有这么好看的花,在自顾自地绽放着。

  对于喇叭花,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妈妈领着我在田间劳作时,随处可见喇叭花的身影。记得妈妈,还给我讲过一个小故事。

  妈妈说,在战争时期,有一家四口人,父亲当八路军去了前线,母亲被日本人抓住杀害。这家的两个孩子,因为被当地百姓藏起来,才幸免于难。两个孩子,姐姐十岁,弟弟五岁。村里人怕日本人再回来斩草除根,就凑了点干粮,借着夜色掩护,把两个孩子送出了村。

  姐姐领着弟弟逃命,不敢走大路,一直走隐蔽的小路,走了不到三天,带的粮食吃完了,姐弟俩饿得实在走不动了。姐姐就背着弟弟走,最后,姐姐也走不动了,她找了一处向阳的山坡,把弟弟放在那里,自己去找东西吃。因为年纪小,姐姐只找回来一碗山泉水。可她回来的时候,弟弟好像睡着了。姐姐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应,姐姐知道弟弟是饿死了,她嚎啕大哭,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姐姐用手挖了一个坑,把弟弟掩埋了。后来,饿昏的她被八路军救了,在部队找到了爸爸。她带着爸爸来看弟弟时,因为她当时堆的土堆太小了,被野狗扒平了,那个破碎的碗片还在。在弟弟躺过的地方,盛开着一大片,形状像喇叭一样的粉红色花朵。父亲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姐姐说,记住了,以后就把这野花叫打碗花吧。看见她们,就看见了你的弟弟!

  记得听完妈妈讲的故事,眼泪顺着我的面颊流下来,掉在脚下的打碗花上。

  从此以后,我深深地记住了,大自然里,生长着一种叫打碗花的野花。

  后来,虽然我经常在野地里看见打碗花的身影,但都是零零散散的几朵,让我不感兴趣。像偶遇这么一大片打碗花的时候,还没有。恍惚间,我甚至怀疑,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弟弟躺过的地方。

  我轻轻地走到这片打碗花面前,蹲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每一朵花,她们的样子,像极了小姑娘的笑脸,妩媚极了。也许看见有外来人造访,她们也很开心,一阵微风轻佛,她们伸展腰身,翩翩起舞。在和打碗花对视的瞬间,我感觉到了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像有初见恋人的怦然心动。

  喇叭花特别奇特,是一种向阳开的花种。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们也和我们人类一样,把花瓣合拢,香甜地进入梦乡。喇叭花的秧子属于拉拉腕子,满地爬。花朵均匀地开在秧子上,是一种特别耐旱的野花。

  自从遇到了这片野花,我开始每天散步,每天坚持着来看看她们。和她们坐一会,把心里的烦恼都说给她们听,心里的浮躁渐渐地被安静代替。一来二去,我和喇叭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如果有事情忙,顾不上去看她们,心里还非常牵挂。

  喇叭花是开得最矮的花朵,几乎和大地一个高度。虽然她开在我的脚下,我却感觉必须仰望。

  其实,仔细想想,人和花都是有生命的。同一个环境里住着,同样干旱少雨。喇叭花却跟没事人似的,该盛开盛开,该睡觉睡觉,她们展示的是她们最美丽的一面。

  也许我也该向喇叭花学习了,从容应对所有的突变,永远保持一颗淡然的心,任你如何,我依旧绽放我的青春。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遇到,如果你的朴素,淡然,纯美,能让对方怦然心动,那你就是最美的。相信,每个人路过这个小山坡时,和满坡向阳开的打碗花偶遇,都会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然后深深地爱上她!

  (本文图片由沈德红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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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德红,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沈阳日报》等30多家报刊及今日朝阳网等网络媒体,并多次获奖。

  [责任编辑 赵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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