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编校的火眼金睛(之三)
文化信使/王中原 编辑/赵盼
若干年前,阜新市工商银行李宝红先生函询其子李一卓姓名末字的读音问题,说查了八本辞书,四本读阴平,四本读阳平,恰成平局,不知以何为准。我回复说,读阴平的都是旧辞书,现在读阳平。
为了一个字音查八本辞书,不能定夺,随后又在《辽宁日报》搜到线索,找到陌生的我求解。如果编校者也这么执着,将会取得长足的进步。
读音有变的字不少,如“确凿”的“凿”、“荨麻疹”的“荨”等,作为编校者不可不知。有《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可查。
字形有变的字,且举一例,比如“黏”,曾废掉,并入“粘”,后来又让它单立门户。可惜在出版物中二者仍然藕断丝连。你写“黏豆包”,他写“粘豆包”。
繁简转化也常出现问题,比如误将“皇后”“故里”“理发”繁化为“皇後”“故裏”“理發”等。
形近字也是老大难问题,有人一辈子也分不开或懒得分开“己、已、巳”“戊、戌、戍”,今年是夏历戊戌年,甚至某些全国知名的书法家在作品中也将横作点,卖钱了事。
以七画“釆”代八画“采”,以五画“市”代四画“巿”,“笫”“第”不分、“喧”“暄”混淆之类,可谓常见病、多发病。
名家说,看字不要仅仅看轮廓,要看细微的局部。比如,“颖、颍” “赢、嬴、羸”“辨、辩、辫、瓣”,要盯准它的关键部位。我说,欲分辨骅骝之牝牡,要看其裆部。话虽不雅,烙印鲜明。
周有光先生说,别的国家都采取译名国际化,只有中国采用译名本土化。曾经用过的音译名“盘尼西林”,本土化之后改叫“青霉素”。中国人习惯了,外国人糊涂了。外国人留学中国,最怕译名本土化。
“氨、铵、胺”都以“安”为声旁,却分别读为阴平、上声、去声,这是化学家煞费苦心设计的,有几人能念对?但编校者必须念对,播音员必须念对。为了避开阴平的“氢”,“氰”要读阳平。听众听到“三聚氰胺”念成“阴去阳去”调,也别不知所云或大惊小怪。播音员不这么读要扣钱。
“矽肺”为什么要改成“硅肺”呢?因为有金属锡,有非金属硒,只好把非金属矽改成硅了。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才能“弃旧图新”。
“爱斯基摩人”为什么要改称“因纽特人”呢?据说前者的意思是“食生肉的人”,有贬义。
还有,“噪音”与“噪声”明确分工了,就不能说“噪音污染”了;“通信”与“通讯”明确分工了,就不能再说“通讯录”“通讯公司”“通讯工具”了;“几率”是旧的说法,现在要改成“概率”,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编校者要留心语言文字的变化,读音写字有据可依。
2018-03-20 1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