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训，让我家成了无烟户

文化信使/史庆友(阜新)  编辑/繁花似锦

　　听爷爷讲，他年轻的时候，染上了抽大烟的陋习，为了筹钱买烟土，先卖地后卖房子，好好的日子，让他给抽穷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建国后，我家是破房三间，地就两亩，评成分，贫农。虽然我家是贫农，但我家的家教是严格的，长辈人说话就是指示，谁也不能改。当我家老人都去世的时候，我作为哥哥，说了一句话，让我家从此没有吸烟的，我心里美滋滋的。

　　故事说起来也很简单。我家父母养育了我们姐弟4人，如今我们4个家庭有7个孩子，孩子们都已经独立过日子了，我们已经是十一家的大家庭了，但我们十一家没有一人吸烟，其实这起源于15年前我说的一句话。

　　我出生在一个吸烟的世家。从记事起就看着爷爷用大烟袋吸烟，爷爷的大烟袋很出名。父亲吸自己卷的喇叭筒，内装自家产的本地旱烟。小时候我对爷爷、爸爸吸烟也产生过好奇，曾试着学吸烟。一次爷爷看见说了句：“学那玩意儿干嘛？一点好处也没有，还挺埋汰的，小孩子不学吸烟，长大了我不管。”在我家，爷爷的话就是圣旨，爷爷不让我学吸烟，我就再也没学。

　　在我家，老人说的话可以改变我们的一生。在我上大一时的寒假，当时我家5口人，爷爷、爸爸、我和两个弟弟，老少三辈，五条光棍儿。一次晚饭时，爷爷指着我们哥仨说：“眼看着我老了，你爸也不能再续弦了，你爸我俩就指望着你们哥仨了，如今一个已经上大学了，是不能回来了，你们两个我也知道学习都好，但也不能都出去，孔子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你们的母亲走了，但我和你爸老了得靠你们，你们要是都考大学出去我感觉不放心，我是考虑了好久才说这话的。”当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哥仨相视了一下，二弟说话了：“虽然我就要高考了，但我感觉也不太把握，爷爷说得有道理，两位老人得由我们哥仨中一个人照顾，哥已经入学了，老三的基础比我好，我看我就不参加高考了，我回来继承父业，伺候爷爷和爸爸，你俩就放心地读书吧！”二弟说到做到，当他拿到高中毕业证那天，就回家务农了。

　　二弟务农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个结。我是老大，应该我伺候老人，但我没做到。在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不孝的儿孙。如今二弟可真累，但二弟是我们村真正的致富带头人，我们为二弟自豪。每年都无数次地回老家，特别是每当过年过节，我同三弟都要回那个养育我们的老院子去享受家的味道，我曾写过一篇《回老家过年的感觉真好》的散文，被多家媒体采用。爷爷的一番话让二弟成为农民，也为我们守住了老家那个宅院。

　　猴年过年，三弟同我们哥俩讲：“等退休了，在老房子边儿再接出去几间房，我们一起回老院子安度晚年。”二弟的话更直白：“这就是你们的家，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说了算，守着这座老院子，永远也不会愁吃穿。”老院子有我们的不了情。

　　我同三弟说个笑话：“那得在园子栽些旱烟，让你再将吸烟的营生捡起来。”三弟笑了，哥放心吧，你让我戒烟，我不会再学了，这就是我们家的家风。”是的，我想起了三弟戒烟的前前后后。

　　虽然我们出生在吸烟世家，但我们姐弟四人中，三弟高考前在朋友们“吸烟可提神”并一次次无偿为其提供烟卷的情况下，学会了吸烟。

　　三弟吸烟15年后的春节在老家的老房子里过年，在喜庆的气氛中，三弟的戒烟成了一个话题。其实，在当时也只是一个笑话。当时，爷爷、父亲都已架驾鹤西行，三弟成了我们家唯一的烟民。过年了，一家人团聚，在二弟那温暖明亮的大瓦房内，享受着丰收的喜悦，人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美中不足的是由于三弟一天大约要吸两包烟，三九天封闭很严的室内空气总是飘荡着烟雾，孩子们时不时地咳上几声，嘴上还在喊着：“都是老叔抽烟给呛的！”

　　“真要是老叔抽烟呛咳嗽了你们，老叔去外边抽去行了吧？”

　　“谢谢，谢谢！只是我们怕冻着你，这大过年要冻感冒了，我们可担不起。”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弟以抱怨的口语同我讲：“哥，五个孩子都反对我抽烟，我抽烟把他们呛得咳嗽了，你说这公平吗？”

　　我有意无意地回了一句：“我感觉抽烟也真没啥意思，就说过年这几天，你一个人吸烟，十个人陪着你被动吸，你真要把烟戒了，把每天的烟钱添在生活上，一定会更好。”

　　“照你这么说我得戒？”

　　“我看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月二回老家啃猪头，三弟告诉我：“哥，我烟戒了！”我十分吃惊：“真的？”

　　“真的。你让我戒我能不戒吗！古人说的好：‘有父从父，没父从兄’，你是哥，你就是老大，你说的话还敢不听，这可是我们的家传。”我激动地握了一下老弟的手，说了句：“谢谢老弟！”

　　我心想一个十五年烟龄的烟民，戒烟一定不容易。

　　老弟告诉我：“前几天真的吃不下饭，为了调解下情绪，常将烟放鼻子下闻，大约十天，如今过去那个劲儿了。”

　　这期间我又想起了我身边的多位戒烟的朋友，多是戒了吸，吸了戒，反反复复。

　　我的一位大哥说戒烟已一个月了，如果谁再看见他吸烟，愿掏500元钱请客。然而，两个月后他又吸了起来，而且吸得更勤了。

　　一邻居也曾发誓戒烟，妻子给买了戒烟糖，水果，自己买了戒烟烟袋，戒了两个月，脸色红润了，食欲大增了，体重也增加了，结果提出了一个歪理：“为保持体形还得吸烟。”

　　我为随意的一个建议得到三弟的认可而激动，为在我家做哥而自豪。

　　如今，三弟戒烟已十五年了。三弟的戒烟，在我们家曾引起很大的共鸣。五个孩子都说：“老叔有毅力，以后要以老叔为榜样，好好学习。”他们还真是说到做到。如今五个孩子都大学毕业，人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却没有一个学抽烟的。

　　这期间还有一个故事，侄女处对象，小伙子会抽烟，侄女下了通牒：“如果你要同我处，就必须戒烟，我们家一大家人没有一个抽烟的，当年老叔抽烟，让大爷给戒了，现在我们家是真正的无烟家庭，我可不能找一个会吸烟的男人。”也许是天意，小伙子真的将烟戒了。如今两个人的小日子红红火火。

　　由于三弟的戒烟，姐夫也受到了激励。曾对我讲：“他老舅一天得吸两包烟的烟民能戒烟，我有啥做不到的！”姐夫还真是说到做到，他这个有四十年烟龄的老烟民也把烟戒了。

　　如今在我们家，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吸烟的。有时候曾出现来了客人忘记拿烟的情况，但我们的室内空气始终是清新的。

　　这得感谢我家的家风、家教，感谢传统的好习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应该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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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庆友，网名：无风无浪。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旧庙镇政府退休公务员，朝阳农学院毕业，省、市、县三级作家协会会员；市、县诗词学会会员，高级畜牧师。多年坚持写作，作品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文化内涵。有作品发表于《辽宁日报》等媒体。出版了散文集《心语》《心曲》。分别获蒙古贞文学奖、阜新文学奖。摄影作品《村头》在市委宣传部主办的摄影展中荣获一等奖。在网络上发表作品200万字，多次参加网络征文并获奖。

　[责任编辑 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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