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老师
文化信使/瞿军(四川) 编辑/昕晨
瞿军 摄
从小学到高中这段时间,教过我语文课的老师有好几个。有年长的教师,有刚从师范校毕业出来的老师;有男的,也有女的。时至今日,四十多年过去了,唯一留下深刻印象是位姓范的女老师。为什么忘不了她呢,这其中有段故事。
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也算是班里的调皮鬼之一。经常拿班里的女同学来搞恶作剧。比如,今天把某女生的长辫偷偷系在椅背上,明天往某女生的课桌里放只死麻雀。为了在同学中出风头,还大胆地对老师恶作剧。
当时的范老师大约四十多岁,矮矮胖胖,戴一副厚厚的眼镜。她从小学三年级起,一直教我们班的语文课。
有一天下午,第一节课就轮到范老师的语文课。上课铃响,同学们基本在课桌前坐好,范老师还没走进教室时,我跑到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饭桶老师来上课了。写毕,得意地看着全班同学,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上。范老师走进教室后,一眼看到黑板上那几个大字,气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谁写的?”她问全班同学。慑于我在班上的“淫威”,同学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发是我写的。教室里鸦雀无声。约两分钟后,范老师用平静的口气打破教室里的沉默:“同学们,上课啦!”
那堂课,范老师讲些什么,我一句没听进去。只感觉时间太难熬,恨不得下课铃声早点响起,自己好赶快逃离教室。
当天下午放学,范老师把我留下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老师办公室。心里在想:“遭了,范老师肯定要请家长或惩罚我。”
当时我在学校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最怕老师请家长到学校,那意味着回家后是父亲严厉的呵斥,甚至是皮肉教育或吃不上晚饭。
走到范老师面前,出乎意料,范老师轻言细语问我:“是你写的吧?敢做就要敢于承担。”
我默默点点头。
“为什么把老师叫饭桶,是因为不喜欢我教的语文课?”
范老师仍是轻轻的问。
我又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突然感到一阵羞愧,泪水也顺着脸颊往下流。
范老师掏出手绢,替我擦脸。说:“知道错,就行了。”
随后,范老师同我一道走出办公室,一同走出了学校。
那周的作文课,范老师恰巧布置了这样一个题目:我做错过的一件事。周末范老师上语文课,对同学们的作文评比时,特意提到了我:“这周,同学们的作文都特别棒。有的写了自己不该跟父母顶嘴,有的写不该用石头砸邻居的小狗,有的写不该跟父母撒谎等等。但瞿军同学的作文与众不同,写了他曾经不爱学习的一件小事,不但勇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表示今后一定要努力学习知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同学们都应该向他学习。”
不知为什么,面对老师的表扬,让我的脸又红又烫,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我钻进去。那堂作文评比课之后,我竟深深喜爱上了范老师,喜爱上作文课。四年级学期结束,我的语文成绩全班第一,得了98分。小学毕业那年,我的作文仍被老师当作范文,贴在教室墙上供同学们欣赏。正是依靠这样的基础,在后来走入社会,而立之年时,我成为省城一名优秀记者。
当年,要不是范老师轻言细语教育我,激发起我学习的兴趣;当年,要是范老师请了家长到校,我领受到父亲的皮肉教育;当年,要不是范老师对我的作文进行表扬,将是怎样一种结果?现在一反思,我常常忍不住在遥远的他乡对范老师遥祝一句:“谢谢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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