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特稿·一家之言

清明节烧纸的习俗该改了！

文化信使/段洪恩  编辑/褚驹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说的是我国南方。而在北方的这个时节，却是很少见到雨的。千百年来，在清明节上坟烧纸祭奠祖先，已经成为我国北方人最繁忙的活动。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此时若不上坟烧纸，会被人视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每到清明临近，在大农村登高远望，会看见好多山上都有青烟红火，此起彼伏，俨然而成声势浩大的人文景观。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以此方式祭祀先祖、寄托哀思，必然会给山林带来严重的火灾隐患。按规定，清明节是法定假日，可对于成千上万的县乡干部来说，却成了必须的加班日。为了防火，县干部包乡镇、乡镇干部包村组、村组干部包山头，不但要组织临时灭火队，还要在山顶放哨、路口设卡，忙得焦头烂额。但百密一疏，每年还是会有火灾发生，有时候甚至会动用军警。若不这样严防死守，几代人辛辛苦苦栽下的防护林、绿化林，就有毁于一旦的危险，人居环境就会遭到破坏。由此可见，风高物燥之时上坟烧纸，实在是弊端多多。

　　肯定有人会说，既然如此，不上坟不烧纸不行吗？但在此时，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尤其是老年人站出来，祭出“民俗”、“ 传统”这两面大旗来问罪：数典忘祖，你还是人吗？

　　在网上查阅资料得知，烧纸钱大概始于汉代，司马迁在《史记》中有记载。而后又有了许多民间传说，为此事推波助澜。最典型的当属造纸发明者蔡伦的哥嫂骗人的故事：东汉蔡伦改良造纸术后，生意兴隆，赚了不少钱。他的哥哥蔡莫、嫂嫂慧娘看了非常羡慕，也去和蔡伦学造纸。但是蔡莫的恒心不够，结果造出来的纸张品质低劣，乏人问津，夫妻俩对著一屋子的纸张发愁。慧娘忽然想出一条妙计，便附在蔡莫耳边如此这般教了一遍。这天晚上，邻居们忽然听到蔡莫家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赶过来一问，才知道慧娘昨天晚上暴毙。次日清晨，蔡莫当著邻居的面，在慧娘的棺前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哭诉，一边烧纸。烧着烧着，忽然听到棺材里有响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慧娘的声音在里面叫着：“开门，快开门，我回来了！”众人都惊呆了，打开棺盖，慧娘跳了出来，告诉邻居，她死后到了阴间，阎王让她推磨受苦。因为蔡莫烧给她很多纸钱，所以小鬼们都争着帮她推磨。她又把钱交给阎王，阎王就放她回来了。蔡莫故意问：“我没有给你送钱啊？”慧娘就指着燃烧的火堆说：“那就是钱啊！阴间是以纸当钱的。”蔡莫一听，马上就去抱了两大捆的纸来烧，说是让阴间的爹娘少受点苦。邻居一听，心里嘀咕：原来烧纸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啊！于是纷纷掏钱买蔡莫造的纸。消息传开后，蔡莫家的纸很快卖光了。

　　关于烧纸祭祀的传说，民间还有多种版本，诸如“县官弄鬼”或“秀才唬人”等等，有关内容基本差不多。到了吴承恩写的《西游记》里，“刘全进瓜”的故事把烧纸钱推向了一个新高度。随着《西游记》在民间广泛流传，烧纸钱也在人们的心中变得神圣起来。但传说终归是传说，从古到今，没有人见过因为烧纸让死人活过来的，也没有见过烧纸多的人就长命百岁。若说通过上坟烧纸表达今人对先人的思念，也许还可以理解。宋代的高翥写过这样的诗：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诗文明确告诉我们：活着的时候能享受到的东西，死后是不能享受的。既然是虚幻的东西，为什么至今还有人乐此不疲呢？在笔者看来，大多数人是因为从众心理在作怪，不敢破例。但也有的人或许是因为富裕后的炫耀，或者对逝去先人的愧悔，当然也可能是感怀追念。总体来说，很多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也有一边烧纸钱一边笑嘻嘻打电话的、雇人上坟烧纸的、给先人烧别墅烧直升机甚至烧小姐的，就有些“另类”了，让人觉得有些出格。

　　对此，我曾在矛盾与纠结中冥思苦想：外国人祭祀只献花不烧纸，按照我们中国人“烧纸就是送钱”的传统习俗来衡量，他们的祖先在所谓的“阴间”应该都是一文不名的穷人啊。退一步讲，如果用钱真可以买动阎王爷，那地狱里应该没有中国人了吧。还有，因为上坟烧纸烧坏自己的、引起火灾被拘留甚至被判刑的，那个节骨眼上，为什么你的先人没有出来保佑你呢？

　　由此我认为，祭奠先人、寄托哀思是应该的，但应该重内容而轻形式，更不应该拘泥于一成不变的某种落后方式。我们要活下去，我们的子孙要延续下去，我们的环境就应该更好而不应该变坏。大家明明知道，烧纸烧掉的是资源，破坏的是环境。试问：一旦我们赖以生存的条件没有了，地下的先人真的能保佑我们衣食无忧吗？

　　近日看见媒体报道，辽宁沈阳已经禁止在公开祭祀场合烧纸了，而是改用献花代替。个人以为，行政手段的理性介入，为打破陋习、改变陋习开了个好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文明祭祀一定会逐渐取代烟熏火燎的陋习。

　　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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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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