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听雨

文化信使/瞿军（四川） 编辑/昕晨

　　我们一行人到达宜宾长宁竹海时，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沾衣欲湿，凭添几分浪漫诗意。听导游小李介绍，竹海一年四季多雨，尤其是海拔较高的山顶，雨天占去大部分时间。随行的朋友说，这样更好，雾中看竹，竹海里听雨，岂不更有情趣，更多几分浪漫。

　　川南的长宁竹海，方圆一百二十多公里，山连着山，重峦叠嶂，沟壑交错，苍翠的秀竹连绵不断。上山下山的盘山公路，几乎全是在竹海中穿行。入目处，除了竹，还是竹。风动处，竹叶沙沙；浓雾里，雨珠从竹梢滴答落下，山幽且翠。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五脏六腑似被富氧的空气过滤、清洗一番，使人神清气爽，心情大悦。导游小李介绍，蜀南竹海山上的富氧离子，每平方米可达5000至50000，竹类品种多达428种，主要有棉竹、楠竹和慈竹等。方圆百里景区，尚有六、七千原住民散居在山间，有的以传统的种竹为生，春挖笋，夏采竹荪、竹花，间伐成竹。成竹可用作造纸，是极好的造纸材料，也可加工成生活用品，如竹筛、竹箕、竹筷、竹筒和竹椅、竹床。另有部分条件较好的山民，依靠络绎不绝的游客发了财，做导游，卖山货和竹制工艺品，开饭馆、旅店，既赚了钱，又让蜂拥而至的游客有吃有住有玩。至此的游客无一例外，开心旅行的同时，还大包小包买走许多山货和竹制工艺品。

　　我们到达竹海的当天晚上，吃住在接近山顶的翡翠山庄。说是山庄，其实是稍大一点的农家乐。晚餐是丰富的竹荪宴。名为竹荪宴，除了极少的竹荪，还有竹笋、竹花和从未听说过的竹胎儿，共有十余种以竹为主要食材的美味佳肴。喝的也是竹酒，清冽而不火辣，男女老少皆能饮上几口。

　　酒足饭饱，白天在竹海中行走了大半天，同伴们都不想冒雨外出，在茶厅里喝茶、聊天，摆战场打麻将。而我，独自撑一把雨伞，走出山庄，顺山庄门前的公路徐行。

　　夜幕降临后的竹海，万籁具寂。寂静中，唯有细雨飘落到竹叶上的沙沙声。细雨在竹叶、竹梢汇聚成水滴，一颗颗坠落到林间的腐叶上，无声地浸入泥土，滋养着竹和林间的植被，行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圈。

　　行了一程，见只是细雨飘落，便干脆收起折叠伞，任凭雨丝迎面而来。此时，更能清晰地听到细雨飘落的那种若有若无、只有用心才能分辨清楚的细微声。透过山庄隐隐约约的灯光，斜飘的雨丝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网，罩住了山林、四野，又似一幅淡墨灵动的山水画。行走在这美妙的画图中，雨丝飘落脸上，虽有微微的寒意，却更能感受到那一阵阵清新略带潮气的气息袭来。细雨让人缠绵，空气让人陶醉，醉在这竹海的夜，醉在这多情扑面的细雨。

　　走着走着，想起了白天小李趣说的竹海民间习俗。小李讲，这里的原住民因满山的秀竹，因搞旅游而比较富裕。但山民最缺少的是劳动力，所以多数人家喜欢入赘的上门女婿。挑选上门女婿，一般有两个条件，希望未来的女婿胖且肤黑。胖，表示身体比较健壮；黑，表示常经风雨能干活。单这两个基本条件还不行，若是被姑娘喜欢上了，带去见过父母，取得同意之后，就留在这竹海深处，砍三年竹子，无偿劳动三年，最终取得女方父母喜欢之后，才正式定为上门女婿。此后，女方操办婚礼所需的一切，甚至包括准备好婚房、小车等。

　　说笑归说笑。要是能居于这竹海深处，过神仙般的日子，每天面对满山苍翠的秀竹，听风掠过林海的涛声，便能让人感到十分心满意足了。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表，原载于微信公众号卜舒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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