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花开兴味长
——读杨广大散文《满架秋风扁豆花》
文化信使/贾忠武 编辑/明月
英国诗人库伯说,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乡村一直是有着神性的,就像乡村的土地庙。这就像中国的乡村,只敬奉土地龙王和关公。杨广大的散文《满架秋风扁豆花》,就是一座文字精神的土地庙。杨广大的散文《满架秋风扁豆花》,就散发着袅袅的香烟,说是炊烟也不为过。有着人间烟火味,韵味悠长。
乡村的神,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情结,是一种眷恋。它就像杨广大笔下的扁豆花,“长得旺盛,长得洒脱,长得别具风味”。辽西的扁豆,乡民们口语叫“扁豆角”。它们就像乡下的孩子,长得朴素茁壮皮实可爱。扁豆就像辽西小巷里的亲朋故旧,格外亲切养心养眼。作家杨广大,浓眉大眼,朴实憨厚,古道热肠,也不缺乏辽西女人的细腻如丝。杨广大对待辽西物什,就像慈父对待可爱的孩子。因此,说扁豆是辽西的女人也不为过。
在杨广大眼里,扁豆就像善解人意诗意十足的情意化的女人。扁豆的身影,就是母亲的身影;扁豆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扁豆的笑容,就是母亲的笑容;扁豆的精神气质,就是母亲的精神气质。简直分不清哪一株是扁豆,哪一株是母亲。扁豆一定是母亲初嫁时的模样。这就像老槐树老柳树心甘情愿地作辽西孩子的干娘。这一点,很有些高海涛先生的散文《父亲的菜园母亲的花园》的味道。
辽西乡村的小院儿,一道道秫秸障子矮墙栅栏,就像辽西汉子的臂弯,那是乡愁似的栖居地。小院里,有了扁豆的依附,才会有温馨依靠和眷恋,就像父亲母亲相互依恋着过日子。小院儿,就有了像舒婷的《致橡树》那样的眷恋和蓬蓬勃勃。这样的小院儿,就有了乡愁的灵气,有了人间的温馨,有了岁月的味道。这样的乡愁,就色彩真切,形态鲜活,味道纯正。那道土墙,那透着土黄色的枯叶的玉米杆,斑斑驳驳的栅栏门,就像喝醉了酒的辽西汉子。乡村物什就有了主动的记忆,乡愁就有了根性的眷恋,这是本源性的乡愁。
扁豆花开流淌成一条岁月的河,有着历史的厚重感。老一辈的饭桌,有着古朴的味道,乡愁就格外的幽远。我们读了杨广大的散文《满架秋风扁豆花》,就好像读了一部乡村文化史书。读了杨广大的散文《秋风满架扁豆花》,就好像在文字的神韵里,走进了辽西先民的原始部落牛河梁四合屯。先民们那种古朴诗意的民风耳濡目染,也使杨广大的散文有了神性和历史性的记忆。文章有一句话,不要因为我的鄙弃而使扁豆蒙冤,意味深长。叫人想起一个时代,也叫人想起不屈的一代,那些不屈抗争又甘于寂寞,光彩照人的一类人的精神。
史庆友 摄
乡愁在中国乡村的呈现形式,大都是祭祀或是饮食文化。韭花腌扁豆,不仅是一种食物,还是一种文化,更是一种艺术。就像宋代的瓷器,譬如官窑定窑汝窑。“宋词”与“宋瓷”也许就是同根生的扁豆吧。韭花腌扁豆,装进洁白的细瓷碗儿或是碟儿里,就有了李白“玉碗盛来琥珀光”的味道了,就有了《红楼梦》里的钟鸣鼎食之家的奢华与平淡。乡愁就形象化起来,真切起来,看得见,摸得着,串连其乡村的过去与未来。小中见大,就像老北京的王致和的臭豆腐,芬芳成乡村文化艺术的招牌。
“最怜秋满疏篱外,带雨斜开扁豆花”,“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扁豆花开是诗意的,也是人格的写照。有高海涛先生青铜雨的味道,有宗璞的紫藤萝瀑布的味道,有周敦颐莲花的气质,有陶渊明秋日黄花的韵味,更有郑板桥先生豁达的情怀。杨广大的乡愁也就袅娜绽放了。
杨广大的散文,是接地气的,有着蓬勃的生命力的。《满架秋风扁豆花》,是诗意的,厚重,就像辽西的文化的化石。祝愿广大兄的散文世界更加广大!
[责任编辑 赵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