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故事

文化信使/严秀清  编辑/繁花似锦

　　白天与朋友聊天，说起搓澡，说的是自己后背永远无法用手直接到达的部分。

　　“那没关系，可以用木棍，头上插上一根玉米轴，蹭呗。”

　　我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而我的脑子里呈现的却是一个赤膊老人的画面。

　　小时候，暮春中午，背着母亲缝制的花兜兜去上学。半路上远远地就会看见一位不知姓名的爷爷坐在石墙下的一块大石头上，赤膊，那皮肤好像父亲抓住野兔后扒下来晒干的兔皮里子，一条一条的横纹。老人手里拿着一根短棍，棍子头上就是玉米轴，手臂反弓到后背，闭着眼睛，在那蹭。那样子，像现代的熊二，靠在大树上蹭着解痒。从他身边走过，老人是不会抬眼看我们的。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小屁孩儿。三奶奶说，那个老人满肚子都是故事。

　　晚上，月亮把院子照得亮亮堂堂。我们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缠着三奶奶给我们讲她听来的故事。

　　“从前呀，有个孤儿，叫牛郎，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嫂子为人刻薄，经常虐待他，他被迫分家出来，靠一头老牛自耕自食。这头老牛很通灵性。有一天，织女和诸仙女下凡，在河里洗澡，老牛劝牛郎去相见，并且告诉牛郎如果天亮之前仙女们回不去就只能留在凡间了……”三奶奶身材瘦小，眼睛却很大，放着光亮。

　　后来，在课本上也读到牛郎织女的故事。

　　总会想，老人和书本都这样讲，一定是真的。

　　每到夜晚，满天的星星把黑夜点亮，就会留意三奶奶指给我们看的那三颗星，牛郎担着自己的孩子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内心对浩瀚的夜空充满敬畏。

　　多年后，石墙，老人，三奶奶，都被岁月吞没，留下的故事也慢慢无人提及。

　　外甥从新疆工作回来，谈到古寺里壁画被人为破坏，偶有有心人，拓下来，如今已是无价珍宝。

　　重到故乡交旧少！

　　时代不断变化，我的家乡正成为又一代人美好的回忆。

　　[责任编辑 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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