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文怀旧系列散文之二十二

我的四弟

文图/孙宏文（广东深圳）

　　退休后回老家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每次回家我都住在四弟村南头的四间大房子里。只要自己回去，四弟晚上准去陪我睡觉，我劝他不要来，他说怕我一个人在这害怕。晚上，哥俩并排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唠着家常话。从唠嗑中，我也知道了四弟的一些事情。

　　四弟大名叫孙宏武，他是我们五兄妹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母亲生的最后一个孩子，故此父亲从最后的胜利这层意思上，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胜利，又由于他排在我后面，哥和我都叫他四弟，有时也称他为老四。

　　四弟小的时候长的圆脸，双眼皮、浓眉，很讨人喜欢且从小顽皮。在自己能走出去玩的时候，就爱到河套里抓鱼。那时，我家村东自留地的地头就是河套，水是从上游水泡子流下来的。地头小河的水有尺八深浅，长满水草，水中有鱼、青蛙和浮在水面游动的“卖油郎”。春天，刚刚化冻，四弟就拿着罐头瓶子、端着脸盆去河里抓鱼了。他到了小河边，卷起裤脚，撸起衣袖就光脚下水了。稍过一会手脚就被冷水浸得通红，但他毫不在乎，一心在水里抓鱼。冷水浸泡手脚时间一长，裂了排排的、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小口子红红地冒着少许血水。对此，四弟不哼不叫，血口子就像没有长在他身上一样，照样去抓鱼。白天着了凉，晚上就尿床。为此，母亲没少说他。四弟也在母亲面前表示不再去抓鱼了，但说归说，做归做，他还会乘母亲不注意时偷偷去河套。

　　记得一年初春，四弟戴着我的皮帽子又去河套抓鱼，玩得兴起时就把帽子放在了河边上，玩完后就端着鱼回家了，待到第二天早饭后找帽子才想起落在了河边，去寻找帽子已经无影无踪了。我那仅戴了一冬的皮帽子就这样让四弟弄丢了。

　　四弟七八岁时，父母就让他上学了，可他学习总不着调。身在学校心在河套，放了学撂下书包就端着盆往河套跑，抓鱼算是上瘾了。对此，父母没少管教他，他是改了再犯，犯了再改。或是大了些的原因，或是父母的说教起到了作用，在四弟四、五年级的时候就不去抓鱼了，放学后回家也知道做作业了，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读到了高中。高考不中后，就在家务农或者外出做临时工。

　　四弟性格刚烈、生性，不惧强硬，谁要是想欺负他，他敢拼死与之刀棒相见。记得有一次，他到城里办事，在竹林路小市场街面上，因走路相碰，两个小青年围攻他，四弟为了护身在情急之下，顺手抄起路面大铝盆泡着的汽水瓶子向两个小青年打去，逼退二者后，四弟乘机脱身走了。

　　再说四弟在家干农活的那段时间，邻村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子，总是无缘无故找四弟的碴儿。一次，他俩在集市相遇。对方又挑逗四弟，四弟一怒之下，从集市卖肉摊上抄起一把砍刀就去砍他。对方一看情况不好转身逃跑，四弟就在后面紧追并上去一刀划在对方的胳膊上，血立刻从胳膊上滴了下来。四弟的事被村里人们知道后，从此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转瞬，四弟到了婚娶的年龄，村中提媒的人搭上了父亲，然而四弟却不答应，不相不看，原来自己有了意中人，自己谈上了对象。四弟婚后知道了过日子，又开始外出做临时工，手里有了一定积蓄后就买来粉坨子、镀锌板、大缸，起五更爬半夜地做起了拉皮，生绿豆芽，小日子倒也过得香甜。由于小两口肯吃苦受累，日子也日见好转，过上了殷实的日子。由于粉皮、绿豆芽销路好，经营的人多了起来，销售出现了问题，四弟就改弦易辙，放弃了这一买卖，在马路边旧房址建房办起了小商店。小商店每天都有进项，虽然不能有大进大出、大富大贵，但日常用度也就够了。

　　四弟在经营小商店的同时，也在外面打点短工，同时还借机搞点挣钱的营生。有一年，村中一家种了西瓜，西瓜熟的时候，这户人家就找到四弟，让四弟帮助找个销路。四弟就到城里找亲戚朋友，联系上了一家企业。当四弟和种瓜人到企业后，门卫不让进又不让打电话，四弟他们二人就与门卫发生了口角，最后，二人采取了一些办法进了办公楼找到了领导，销售了西瓜。

　　现在年已近60岁的四弟，儿子在外成家立业，四弟还在经营路边的小商店，种着几亩承包地，有时外出打打短工，生活倒也无忧。他说，只要不拓宽公路，折掉小商店，一家人的生活就不成问题。

孙宏文文学作品选

[编辑 雅贤  责编 赵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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