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豆包里传承的年味儿
文图/文化信使 史庆友(辽宁阜新)
邻居女主人取紫苏叶时的情景
在我的家乡,每年一进腊月,家家户户都忙着蒸黏豆包,这是百姓一年生活当中的大事,也是对忙碌一年的一个交待。黏豆包,借“年”的音,取意连年有余。在改革开放以前,那时,因为北方不产细粮,每逢年节才供应一二斤白面或大米,黏豆包就是乡亲们最奢侈的食品,更是小孩们喜欢的美食。
紫苏叶得用开水泡一下
在我的老家,豆包叫黏豆包,是用黄米面等黏性面、豇豆或小豆等为馅做成的包子,但不叫豆馅包。黏豆包与其他“包”的区别在“皮”的原料不同——黏。
和面
黏豆包是一种特色食品。先将黄米或黏米淘洗干净,沥干水,用石碾子磨成面,习惯叫“轧碾子”。那时农村没电,更没有磨面机,全屯只有几盘公用的石碾子。说到轧碾子,不但花力气,还要排队,大人们常常没等天亮就顶着星星、冒着严寒去抢头班碾子了。
尝头口
黏豆包作为春节期间的民俗食品,深受农民的喜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黏豆包已经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具有北方年味儿的特色食品了。
黏豆包是一种有特殊味道的地方美食,还在锅里蒸着的时候,就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锅一打开,围着锅台观望的我们,见了那香喷喷的美食,垂涎欲滴。刚出锅的黏豆包粘手粘牙,一定不能着急吃。
我也会包了
听老人们讲,邻居二哥性子急,也是饿了的缘故,干了一天活,进屋时,妈妈正掀锅,忙着说:“妈,这也太饿了。”妈妈说:“等一会儿,凉了再吃,现在太热。”“没事,这么大人了,还怕热?给一个吧!”妈妈发了善心,起出一个给了他。他接过来吹了一下放嘴了,一是二哥的嘴太大,二是老太太做的豆包太小,再加上豆包太粘,二哥嚼了一下,烫得嗷嗷叫了起来,豆包太粘,将一口牙牢牢地粘上了,又咽不下去,嘴里填得太满,吐不出来,牙在热豆包里的滋味可受不了。待二哥将豆包从嘴里吐出来,里边几只大牙的神经都受损伤了。从那天开始,二哥再也不敢吃热的东西了。现在想想,吃豆包蘸白糖,条件好的家庭再加点荤油,吃起来既甜又香,真是别具风味。
一家人坐在热炕头包豆包温馨的画面
小时候,每当在外面玩耍饿了,回到家里,妈妈早就将豆包在锅里给热好了。有时候,手都来不及去洗,掀开锅伸手就拿一个,趁热吃一口,香气扑鼻,其香真的绕梁三日呢。
蒸黏豆包很麻烦,城里人没有大铁锅,更没有既通气又保温的高粱秆锅盖,往往农村朋友过年前给送些去,都当美食收藏,吃着也会觉得特别香甜。
黏豆包的制作是有一定规程的。先将淘洗好的黄米碾成面,用开水和面,发酵24小时以上;将虹豆或红小豆煮熟、捣烂,将面用手拍成薄饼,将捣烂的豆馅放在里面,再团起来,黏豆包就包成了;再将秋天采摘晾晒的紫苏叶垫在下面,防止粘锅。黏豆包蒸出来后,一两顿是吃不完的,要放在室外一个大缸里冻着,等正月家里来了客人再拿出来重新上锅蒸,味道一点儿都不变。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现在市场上卖的黏豆包有黏高粱米面的,也有黏稻米面的。不论是哪种面的,吃着总没有老家黄米面的感觉好。偶而走到市场上,看到那些农村大嫂朴实的打扮,和她们大嗓门儿的叫卖声,就会想起当年,母亲忙忙碌碌蒸黏豆包的身影。
家乡的年味在黏豆包里传承着,想到这些,年味就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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