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蒦？

文图/文化信使 吴歌（辽宁锦州）

　　量天尺，乃尺蠖之东北话称谓。有“虫”之蠖，既可量天；无“虫”之蒦，又当如何？

　　蒦，规蒦，商也。从又持萑。一曰视遽皃。一曰蒦，度也。乙虢切。蒦，或从寻。寻亦度也。——《说文解字》。按：乙虢切，《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注为“yuē”。从寻之蒦，即彟。

　　蒦（yuē），变读为“yāo”，在拙作《东北方言注疏》中，符合“韵母iao替代ue”的非普遍规律。学，略，跃，爵，觉，雀，鹊，系这条规律下比较常见的字。盘龙历史网《东北方言的语音特点分析》说，雀跃之跃，读作yào；忽略之略，读作liào。吴昊《黑龙江嫩江方言的形成及其多元特色》说，略、掠、爵、觉、角、确、削、学、约和跃等，读成iao 韵母。雀，疟，钥，在通语中亦有同样变化。虐，《康熙字典》注有逆约切和鱼约切。

　　文字者，终古不易，而音声有时而变。五方之民，言语不通，近而一乡一聚，犹各操土音，彼我相嗤。——[清]钱大昕《六书音均表序》。盖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亦势所必至。——[明]陈 第《毛诗古音考·自序》。

　　假设韵母“iao替代ue”的类推成立，方音为“yāo”之“蒦”所含“尺度”或“度量”义，又当如何呢？

　　度，《徐曰》又，手也。布指知尺，舒肱知寻，故从手。《书·舜典》同律度量衡。《传》度，丈尺也。《前汉·律历志》度者，分寸尺丈引也，所以度长短也。本起于黄钟之长，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又度量。——《康熙字典》的诠释，可谓详实。

　　《尚书·舜典》中“同律度量衡”句，应可理解为“度”与“律度量衡”四个字同义。律，音律；度，长度；量，容积；衡，重量。换言之，尺度之“度”，可以“度量”音律、长度、容积和重量等。《康熙字典》所引《传》《前汉·律历志》等释文，令“度”之“尺度”和“度量”义更加明晰。

　　电子化之前，传统的度量衡器具通常以“尺”为“度”。乐谱，以“长度（梯度）”折算音程；杆秤，以“长度”折算重量；盛器，以“长度”折算容积。此类器具上的“长度”，在通常以“刻度”标示。譬如，量杯或试管上的刻度。

　　在《北京话词语》增订本中，傅高两位先生在将“称”“邀”列为“约”之异形词，似乎需要商榷。“约”之“用秤称”义，似乎同样需要商榷。

　　“约”与“量”之交集，应该不会大于“估量”。义为“估量”之“约”，与“度量”无干。因其不用器具，仅凭感官。

　　褚光宇总编《人文锦州·民俗风情卷》中的“矱”，应为“彟”之异形词。“矱”“彟”皆从“蒦”，三者同样含有“度”义。蒦，辨识和书写都比较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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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歌，曾用名吴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高级经济师。锦州市“最佳写书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锦州方言”代表性传承人。锦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语言学会会员。内蒙古自治区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工业摄影协会会员。金融专业论文和业余摄影作品，曾在全国比赛中获奖。散文《丁香雨》入选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七十周年《赛努呼和浩特系列文集·散文集》。出版专著《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参加编著《人文锦州·民俗风情卷·锦州方言》（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9年）。

东北方言注疏

[编辑 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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