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福耶祸耶(陈玉民)

摘要:蝙蝠,福耶?祸耶?蝙蝠还是那个蝙蝠,而有些人却已变了模样,他们的贪婪与任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尤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任意践踏野生动物的领地,乱捕乱杀,草菅野生动物之命。

蝙蝠  福耶祸耶

文/陈玉民(辽宁朝阳)

  蝙蝠,这个小动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引起人类的注目。虽然它隐居于黑暗洞穴之中,从不与人类发生正面冲突,但是2003年那场SARS疫情的传播,追根溯源,它居然是病毒的宿主。这次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的暴发,它仍然没有脱离干系,没有排除它是病毒的宿主。一时间,它如瘟疫一样,让人类陷入恐怖。这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幽灵,仿佛它才是人类最为残忍的杀手。

  蝙蝠,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是吉祥和幸福的象征。中国人在情感表达上重含蓄,并以含蓄为美。就其表达福意而言,喜欢用人人能意会的象征符号来表现。因蝠与福谐音,这样蝙蝠就有幸成为一个吉祥的符号。早从东汉开始,就已经发现用蝙蝠的图案表达寓意了。东汉时期的一枚铜镜的背面刻的是蝙蝠纹,由此可见,当时的蝙蝠就是中国人寄托福愿的吉祥之物了。从此以后,在历代的铜器、瓷器、木器以及绘画、刺绣、服饰上,都有大量用蝙蝠抒发寓意的作品。诸如福寿双全(蝙蝠与寿桃组合)、福寿如意(蝙蝠、寿桃、如意组合)、翘盼福音(童子仰望空中蝙蝠图案)、五福捧寿(五只蝙蝠围绕寿桃)、福增贵子(蝙蝠与桂花组合)等。在古代的诗词戏曲中也多有表现。戏曲《铁笼山》,姜维额头上有太极凰,嘴角有判官的蝙蝠嘴。苏轼《洞霄宫》写道:“庭下流泉翠蛟舞,洞中飞鼠白鸦翻。”白居易《洞中蝙蝠》:“千年鼠化白蝙蝠,黑洞深藏避网罗。远害全身诚得计,一生幽暗又如何。”……描写蝙蝠的诗词很多,其中不乏赞美。就连它的倒立,中国人都给它赋予一个“福到”的寓意。生物界,很少有一种动物与人类的祈福之愿契合得如此广泛、深刻。在中国,蝙蝠与福运相连,与寿禄相随。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蝙蝠与中国人一直和谐共生,相安无事。

  相反,在西方文化里蝙蝠是恐怖、死亡和不祥的象征,是可怕的吸血鬼。这或许就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西方人喜欢从蝙蝠的相貌及某些缺陷上进行定义,而中国人则更多愿意从精神层面进行定性。因有一种会吸血的蝙蝠,就把所有蝙蝠都归类于吸血类,这也是西方文化的偏颇之处。1959年美国上映的《蝙蝠》,其剧情就是,一个小镇飞来了带病毒的蝙蝠,与绰号为“蝙蝠”的杀人犯相混淆,从而抹黑蝙蝠的形象,给人们留下了非常可恶的记忆。美国还拍摄了一部名为《吸血蝙蝠》的电影,把一起离奇的命案,归罪于一种吸血蝙蝠。这部电影无疑丑化了蝙蝠,把蝙蝠妖魔化,扭曲了蝙蝠在人们心中的形象。西方人攻击一点,不及其余。蝙蝠在西方文化里,是丑陋和邪恶的代名词,他们只有憎恶,丝毫感受不到蝙蝠给人以福报的向往及心灵带来的慰藉。当然他们冰冷的字母,压根就无法从发音中意会到蝙蝠词义中的福蕴。

  蝙蝠,是翼手目动物,是动物中仅次于啮齿目动物的第二大类群,是一类演化出真正有飞翔能力的哺乳动物,共有19科、186属、961种,它广泛分布于全世界。它形体特殊,似禽非禽,是兽非兽。其翼是由修长的爪子之间相连的皮肤(翼膜)构成;吻部像啮齿类狐狸。耳朵向外突出,活动灵活。颈短胸宽肩大,髋腿细长,除翼膜外,全身覆盖着细毛,呈现或灰、或黄、或禢、或黑、或白颜色。它们具有其它动物所不具备的极敏锐的听觉定向系统,可以通过喉咙发出的超声波辨别方向,探测目标。人类据此发明了雷达和隐形飞机。在医学上,从吸血蝙蝠唾液中提取的抗凝血蛋白质,溶解血栓的速度比现有临床药物快一倍。食虫蝙蝠的粪便在中药中称为“夜明砂”,有清热明目功能。粪便同时还是一种经济、优质的农业肥料。蝙蝠在维护自然界的生态平衡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一方面,食虫类蝙蝠每年可捕捉吃掉大量蚊子、夜蛾、金龟子、尼姑虫等害虫。它们的存在,可以减少农药的使用,减少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它还是植物繁衍与进化的推手。果蝠可以把吃掉的种子,通过排泄带到其它地方去繁殖。榴莲、葫芦树、仙人掌等夜间开花的植物的授粉,需要通过夜行的蝙蝠完成。蝙蝠是保持世界物种多样性不可或缺的一个动物种属,它是维持生态平衡的重要“生物链”。

  处在东西方文化交织碰撞中的蝙蝠,对它的认识和研究有一点是相同的:它是一个超级病毒携带者。它携带的病毒不仅种类繁多,而且极具传染性。据有关科研机构研究,它至少带有14种可传染人类或动物的病毒,包括亨德拉病毒、尼帕病毒、汉塔病毒等,尤其是尼帕病毒,感染上的人50%以上都会死亡。2003年暴发的SARS病毒,就是蝙蝠携带的病毒通过果子狸,传染给人的,导致全世界30多个国家和地区8000多人感染,成为世界性的公共卫生事件。这次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发生与流行,有关专家判断,依然与蝙蝠携带的病毒有关。可以断言,世界上已知的动物中,没有一种动物有资格成为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的宿主。只有蝙蝠的特殊抗体,才可以耐受这种病毒的侵害。人类,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畏惧蝙蝠,这样讨厌蝙蝠,蝙蝠堪比当年的“四害”老鼠,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传承千年的蝙蝠文化,突然远离我们而去。人们诅咒蝙蝠,从它们身上,无法会意出福愿的寓意,生发出吉祥的联想。

  蝙蝠或许不知,人类世界发生的这一切,会和它有关。在生物进化的优胜劣汰中,它无意加害于人类。它默默地承受着来自于进化过程中各种病毒的侵害,饱受黑暗的孤独,经常在高烧的状态下,经受生死的考验。垂悬在崖壁上,苦度自己的余生。它坚贞不屈,困苦不折,百毒不死,千功不取,用顽强续写生命的传奇。它自律于黑暗的生存法则,勇于面对夜幕的恐惧,昼伏夜出,从不给光明的世界添乱。尽管如此,它还是闯进了人类的生活。寄生在它身上的冠状病毒,居然莫名其妙地传染给了人类。

  蝙蝠和人类同样作为哺乳动物,虽然它进化到了可以飞行的程度,但终究还是一个低级的动物,与人类这样的高级灵长动物的智商还无法比拟。它没有病毒的意识和概念,不知它带的病毒是人兽共患的,更不知传到人类身上可以危及生命。从这点上说,它们没有错,是无辜的。它们是病毒宿主不假,却无意与人类作对。倒是具有科学认知的人类,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本来相安无事,为什么要擅自闯进它们的领地,把在黑暗中孤守度日的它们,从壁挂上摘下来,或吃或炖地加害它们,被迫与人类扯上关系。自食其果也就算了,还要把罪名加到它们头上。难道因为它们有嘴不会申辩,人类就可以如此妄为吗?

  蝙蝠,福耶?祸耶?蝙蝠还是那个蝙蝠,而有些人却已变了模样,他们的贪婪与任性,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尤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任意践踏野生动物的领地,乱捕乱杀,草菅野生动物之命。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暴发,有人归咎于是动物对人类的报复。大自然已经向人类拉响了警报,告诫人类,要汲取教训,遵守自然法则,恪守自然之道,与动物和谐相处。不要自恃处于生物链的顶端而任意作为,不要再暴殄天物。“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两者是辩证的关系,是相互转化的。只要人类不违背自然规律,善待自然中包括蝙蝠在内的万物,人类就会拥福避祸,化祸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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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玉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陶瓷行业协会名誉会长,朝阳市作家协会顾问,朝阳市诗词协会顾问,朝阳市楹联家协会顾问,朝阳市古生物化石协会顾问。曾任朝阳市委副秘书长等职务。先后结集出版了散文集《文心览胜》《中华成语沉思录》《中华诗词畅想录》《古都风韵》四部文学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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