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金文”专栏
长期身处和平年代,极易使人在乐享生活、争名逐利、心浮气躁、得过且过的状态中慵懒倦怠,放松警惕,消弭斗志,忘却初心,淡漠使命,弱化担当。作为负责任的网络媒体,极有必要重复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是一位勤勉自强、才华横溢、著作等身、影响深远的军中俊杰、爱国学者。其作品以说理透彻、恢宏大气、振聋发聩而著称,独具提神醒脑、救赎灵魂、正心正念之功效。
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警示当代、鼓舞民志,更为启迪后世、昭告未来,经请示将军同意,本网编委会决定于2020年3月12日开启“一南金文”专栏。愿借将军力作,爆燃民族精神之火,积极践行“导引群心、朝向太阳”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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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格局 中国有态度
文/金一南
杂篇
澳大利亚武装力量有限,但频频对外用兵。
越南大力购买装备,沦为技术转让国附庸。
以世界警察自居的美国不愿意参加国际维和行动,愿意单独行动。
能源战实际上是引发人类冲突的一个重要根源,这个问题可能变得越来越剧烈。
全球网络战能力最强的是美国,但是呼唤狼来了的声音最大的也是美国,说遭到网络攻击最多的也是美国。
1.不甘寂寞的澳大利亚(一)
西方政客的心理
澳大利亚国防白皮书的全称叫《在亚洲太平洋世纪中保卫澳大利亚:2030年的军力》,这样一份东西出来以后,把所谓中国威胁、中国崛起视为亚洲重大威胁。这一点普遍让中国人感到非常吃惊,不管是领导层、学界,还是普通民众,对澳大利亚突然的转向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它为什么这么做。
我觉得如果从长远看,我们不应该感到如此吃惊。
我们从历史来看,澳大利亚没有侵略史,国家领土很大,但人口很少,武装力量很有限,常备军也就五六万人,没有对外侵略的力量。别人侵略它也很困难。澳大利亚在大洋洲,四面是大洋不和任何国家接壤,有这种天然的屏障,澳大利亚的国家安全,实际上远远不像它的国防白皮书所说的那么危险。澳大利亚长期没有战争、长期没有所谓的外敌入侵,大多数国家都要面临被入侵的问题,而它没有。
澳大利亚虽然武装力量人数少,但是对外用兵可以说频频,像是当年英国在南非与布尔人的战争,澳大利亚毫不犹豫地派军队参与。当时,澳大利亚作为英联邦的成员,站在英军一边,打击布尔人;“二战”,它参与并站在盟国这边;“二战”以后,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都参与了。
伊拉克战争的参与程度和阿富汗战争的参与程度都是很深的。尤其是伊拉克战争,虽然军力规模小,常备军总共只有五六万人,但是派去伊拉克的军队人数,除了美军、英军之外,就是它最多了。
包括它对东帝汶、印度尼西亚事务的干预,我们可以看出来,澳大利亚虽然没有外敌入侵的危险,国内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武装力量人数也不多,但是它参与海外军事行动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它的这种传统——我们可以叫传统,帮助英国打布尔战争,帮助美国打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可以看出澳大利亚在西方世界里这种傍大款的心理还是很强的。
傍住一个主要的国家,成为这个国家的主要伙伴、卖力的伙伴,历史上它就是这样。
澳大利亚国防白皮书的出炉,实际上带有很大传统战略思维的特点。当然,我们不能说这份国防白皮书主要是针对中国,它里边讲到主要担心的问题,是美国在亚太势力的消退。
白皮书说一批新兴国家的崛起,举了中国的例子、俄罗斯的例子、印度的例子。这些大国的崛起,要改变亚太地区的平衡,力量对比要改变,所以澳大利亚感到担心。
从这里来看,我们很难说是单独针对中国,它是针对亚太地区,主要核心是它认为美国力量在亚太地区逐步采取收缩的态势,就觉得造成澳大利亚安全突然恶化。
这就是典型的傍大款心理。美国强大、美国在亚太驻军,澳大利亚才觉得安全,美国如果驻军减少了,影响力下降了,亚太地区新兴力量崛起,澳大利亚就觉得不安全。我觉得这种心理还是非常典型的西方殖民心理。
这种心理还是很强的。澳大利亚把自己的安全完全放在美国强势地位、优势地位之上,美国优势地位稍有动摇,就觉得自己的安全要出现问题;美国优势地位消失,就觉得自己要迎接捉摸不定的未来,那么这一点,是非常狭隘的冷战思维。
这种典型的冷战思维由别人来反映,我们可能不会感到太吃惊,比如说由陆克文的前任霍华德反映,大家不会感到吃惊,由陆克文反映所谓澳大利亚传统战略思维的担忧,我们确实感到非常吃惊。
澳大利亚反华的情绪,霍华德政府就有过,陆克文政府现在也有这样的现象,是所谓两头下注。
一方面从它所谓中国崛起,从中国高速发展中,尽量获得好处,包括中国与澳大利亚的贸易,占到澳大利亚对外贸易的一半以上。霍华德讲过,陆克文也不遗余力地讲这个问题,就是澳大利亚的经济繁荣、增长,甚至澳元的稳定,主要依赖与中国的贸易。与中国的经济交往,是支撑澳大利亚经济关键性的支柱,也是支持澳元稳定的关键性支柱。尤其是在全世界深陷金融危机的情况之下,澳大利亚与中国的经济交往,对支撑澳大利亚经济繁荣变得更加重要了。
那么这是他一头下注,就是必须搞好与中国的关系。陆克文曾经在大陆学过中文,而且他曾经又是澳大利亚驻华使馆的官员,能操一口熟练的普通话,所以他上台以后大家觉得能给澳中关系带来很大改变,使澳大利亚从中国高速发展中,尽量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澳大利亚执政当局,不管哪个党派,首先要考虑的。你不管再怎么鼓噪冷战这种论调,关键是老百姓还要吃饭、国家经济要发展、政党要稳定。要稳住政权、要获得大多数选票、获得人民支持,你必须得改善生活、提高经济发展速度,这个考虑它还是很明确的。
但是,它还有另外一种考虑:一方面从中国获得最大的利益;另一方面还要迎合国内的、西方的、亚洲一些地区的中国威胁论的论调,这也是获取选票的一个办法。
因为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一方面大家从中国的发展中获得很大的利益,另一方面澳大利亚也好,西方社会也好,对中国高速发展又有所担心。他们担心什么?
说担心中国对世界形成多大的威胁,我觉得连讲这些话的人也未必相信。他们担心中国、印度、巴西这些力量的崛起,改变白人对世界的统治,改变一种长期的西方中心论。
世界的中心原来在欧洲,后来在美国,不管世界中心是在欧洲还是在美国,都是以基督教文明为核心、以白种人为核心的这样一种文明的驾驭。当然我们不能说,要产生一种文明的冲突,但是我觉得这些东西在西方是根深蒂固的。
克林顿推行的文明冲突,为什么在西方有这么大的市场?我们在东方起劲地批判文明冲突,我们说文明该融合、文明该借鉴、文明不应该冲突。我们看西方炒文明冲突炒得非常热,克林顿在西方有非常高的地位,就是作为一个预言未来的预言家。他在西方之所以有这么高的地位,实际上跟近期国际经济关系、国际政治关系的发展,一大批新兴国家的崛起,对世界原有的版图改变有关。
过去世界的发展中心在欧洲、在美国,现在很明显世界发展的中心在向亚太地区转移。那么在这种转移过程中,这种失落感是非常强的。从大的国际背景和大的国际文化背景来看,它们对中国发展所谓忧心忡忡,绝不仅仅来自担心中国能够形成多大威胁,它们关键是担心西方优势的丧失,一种新的发展模式、一种新的发展理念和新的发展代表国家、代表人物的出现对它们的冲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表面对华非常友好的陆克文,能操一口熟练的普通话的陆克文,也有这样的心理。
在陆克文手中推出这样的报告,对中国人是一个非常大的提醒。
从东方心理来看,从中国人心理来看,我们非常重感情,我们经常讲美国有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日本有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澳大利亚有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历史上对中国做过好事的人,中国人念念不忘。但是从西方世界来看,他们不这样认为。
他们从来不认为中国有他们的老朋友。他们只有赤裸裸的国家利益,有利益了,我们好,利益相背了,那我们可能要发生冲突。这点我们还需要逐步适应,适应一个国家以自己利益为中心,来推动它的政策演变和发展。
陆克文就非常典型。
陆克文一方面了解中国,普通话讲得非常好,实际上非常有利于中澳发展关系。另一方面他在国内又遭到很多指责,别人说他的政策倾华,向中国投降、说他向中国提供太多的好处,甚至说他有强烈的中国背景,是中国在澳大利亚的代理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了巩固他的政权、为了获得选票还要竞选连任,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表示。与中国划清界限,甚至采取一些比他的前任还要过分的对中国的言论评价,这回国防白皮书就是典型。
当然说仅仅从策略层面考虑,陆克文采取这个动作,我觉得还是不够的,实际上陆克文作为澳大利亚总理,他还有他的战略考虑。他的战略考虑,确实对中国迅速发展感到担心。
在这点里边,我们也可以看出来,我们对国外领导人物,要抱一种警惕,不要以为他能够讲几句流利的中文,他就对华如何如何友好,如果这样认为的话,那就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他毕竟还要站在澳大利亚所谓国家立场上,维护澳大利亚的利益。与中国交往,符合澳大利亚的国家利益,他肯定交往;如果某个阶段敲打中国或者指责中国符合澳大利亚的利益,他肯定要敲打、肯定要指责。
G20会议开完之后,在接受英国BBC采访的时候,陆克文感到非常不舒服,就是因为他和中国大使坐得太近了,要求换一个座位,不要和中国大使坐在一起。从这些现象里,我们看出来当今国际政治的复杂和领导人复杂的心理,我们不要认为他会讲几句中国话就会对中国友好,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要有清晰认识的。
在这个问题上,希望我们有了清晰认识之后,我们也能够尽量不让这些人两头占便宜:既要占中国发展的好处,还要不断说中国崛起对你的安全形成多大影响,按中国话讲就是两头便宜都要占。这些东西其实是我们应该加以注意的。
对这些表现、这些行动,我们应该以非常清晰、非常冷静的态度看待它,不要感到奇怪。他从他的国家利益出发,他要这样。
其实我们应该告诉他,就是这些论调、这些方略,最终要影响澳大利亚本身的利益。如果澳大利亚与中国交恶的话,如果你以戒备的防范的心理,对澳大利亚本身利益是不利的。
这些政治人物,在中国访问的时候,讲很多很多对中国友好的话,回澳大利亚的时候讲很多很多指责诬蔑中国的话。我们应该让这些惯常运用两面讨好手段、在中国获取最大的利益、在国内获取最大利益的政客有所收敛。要不然的话,对他的国家也不好,对我们也不好。
(未完待续)
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中共十七大代表,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模范教师,全军英模代表大会代表。全军首届“杰出专业技术人才”获奖者,连续三届国防大学“杰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国家安全战略,国际冲突与危机处理。曾赴美国国防大学和英国皇家军事科学院学习,并代表国防大学赴美军院校讲学。兼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北京大学等多所院校兼职教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南军事论坛》主持人,《中国军事科学》特邀编委。2008年被评为“改革开放30年军营新闻人物”,2009年被评为“新中国成立后为国防和军队建设作出重大贡献、具有重大影响的先进模范人物”。
[编辑 雅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