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豆腐脑
文图/文化信使 郭立萍(辽宁朝阳)
端午节带着老爸老妈回喀左。早饭自然是要尝尝喀左的烧饼豆腐脑。离开喀左几年了,每次回来总要寻点那熟悉的东西来填充一下内心的那一丝不舍。人啊,总是有一些情怀,就像是一种乡情,一种回忆,一种记忆深处的那一点温馨,我们曾经爬过的树,曾经住过的老屋,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在时隔多年后再次见到总有那么一种亲切感。
从前经常光顾的那家烧饼铺因为城市改造,由路东搬到了路西,店面还是那么个小店面,老板还是那两口子。铺子里面,老式的长条桌,小圆凳,夹杂着几个有靠背的椅子,估计是哪家淘汰下来的。桌子上放着酱油壶、醋壶,一碗辣椒碴,一盒精盐。简陋,是你看到它之后的第一印象。而简陋也似乎是和烧饼最佳的搭档,它仿佛以这种方式告诉人们,这种小吃属于街头巷尾,属于下里巴人,属于一种人间烟火气。
我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老板在给别人端豆腐脑时直爽地问:“几个人?来几个饼几碗脑?”没有“你好,欢迎光临”的那种客气,直来直去的口气让你立刻融入其中,仿佛你就是和老板很相熟的人,你可以自己走到厨房,自己去取来烧饼。烧饼都是一样的,没有选择,豆腐脑是一样的,不用选择,卤子却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正常放是没有什么忌口的,还可以不放蒜末,不放香菜,不过我以为,不放蒜就少了那种辛辣,缺了蒜末的豆腐脑就缺少了特色。不放香菜就少了那种清新,没有香菜的豆腐脑缺少一种回甘。所以我从来都是正常放的那种。香菜和蒜末配上老板自制的卤汁,形成了这家小铺的特色。
烧饼是刚从炉子里取出来的,是正宗的吊炉烧饼。我到厨房看了看,老板娘正在做烧饼,炉子是在墙壁里掏一个洞,烧饼贴在上面的铁板上,下面用炭火烤。刚出锅的烧饼烫烫的,一股面和芝麻的香气冲击着你的味蕾。刚出炉的饼是最香的。我的吃法是一闻二吃三喝。首先取过一个烧饼,轻轻地把它撕开,饼里面腾起一股热气,那是油氤氲了面食的香气,很香,这是要先满足你的嗅觉,此为吃烧饼的灵魂之一。然后开吃。我总是先把上面一层带有芝麻的表皮吃掉,这时候的表皮是酥酥的,脆脆的,香香的,这是吃烧饼的灵魂之二。这时一定不要喝豆腐脑,只是感受那单纯的面香和芝麻香。表皮被吃掉后,你会感到自己已经是唇齿留香了。这时候你就可以喝豆腐脑了。先尝一口润润喉咙,试试咸淡,根据自己的口味你又可以加一些辣椒碴,调一些酱油醋。然后就可以一口烧饼一口豆腐脑凭着心情吃了。烧饼就着豆腐脑,这是吃烧饼的灵魂之三。此即吾发明的“先嗅其味,再尝其脆,然后得饱腹”之吃烧饼三步曲。平凡而普通的烧饼被吃出仪式感也是很有成就的。
我们光顾的这家烧饼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自然而然就成了小城人的一种记忆。
烧饼其实是很平民的吃食。土气的外表,胜在实惠的价格,实在的材料。也曾看到几家在明亮的店铺里开的烧饼豆腐脑店,现代化的厨房,坚实而大气的餐桌,精致的调料盒,吹着空调,享受着桌上的烧饼豆腐脑。总感觉桌上的烧饼怯怯的,就像是坐错了位子的人,有些忸怩和不安。
正宗的烧饼是不可以用现代化的电来烤制的,它需要的是手工制作,炭火慢烤,才能保留传统烧饼的那种味道。传统的,常常是永恒的。或许你曾经为了追求新鲜的而暂时丢弃了它,但是几年之后,几十年之后,转来转去,最后都会回归到那些最早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比如我们在吃了几年电磨豆腐之后,我们开始追求原始的石磨豆腐;比如我们在穿了几年各种材质的衣服后,我们开始追求老粗布、民族风;比如我们喝了几年自来水后,特别渴望喝上一碗井拔凉水;比如我们忙忙碌碌几十年最终向往的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一种心境。这可能就是一种初心情结。
带着一种满足,走出烧饼铺,记忆中,那一抹温馨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让人更加回味。
小链接郭立萍,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好名声网助理编辑,现就职于朝阳县自然资源局。辽宁省作协会员,朝阳市作协会员,市楹联家协会、市诗词学会会员,县楹联家协会副主席。热爱生活,爱好摄影、读书、写作。
[编辑 雅贤 编审 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