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绿皮小火车(孙仲兴)

摘要:第一次坐绿皮小火车还是69年前的事。

别了,绿皮小火车

文图/孙仲兴(辽宁朝阳)

  第一次坐绿皮小火车还是69年前的事。那年我刚3岁多一点,二表哥在我家玩耍,不小心把我从床上推到地板上,使我左手上肢小骨造成骨折,疼得我嗷嗷乱叫。当时我家住在北票县台吉南山舍宅,急得母亲抱起我就往台吉职工通勤小火车站跑,忘了带钱连票都没买,直接上了车。下车出站台时,检票的听说后,二话没说立马放行。跑到马显周老中医那,他三下五除二地整骨,包扎后又陪同我们到当时的北票矿务局总医院拍了片子,发现胳膊复位准确,立刻打上石膏,吃上止痛消肿的药,马大夫给交了药费,又送我们娘俩去北票矿务局通勤小火车南山站坐车回家。这就是我生平记忆犹新的第一次坐绿皮小火车。

  北票矿务局的绿皮小火车是1954年开始有的,号称奔驰在四十里煤城铁路运输线上,为职工通勤、为家属服务的爱民车、便民车。以北票南山站为中心,西前往台吉矿四井,东前往三宝矿三井矸子山,沿途设有7个车站,3个乘降所,通勤职工不要钱,其他百姓票价成人一角,儿童五分。

  1974年我被抽调到三宝矿中学,后又到三宝矿机关上班,绿皮小火车整整陪伴了我7年。当年我家住在北票南山舍宅877号,无论冬夏早晨6点多必须起床,草草吃点饭,抓上两三把高粱米,带上个大咸菜疙瘩算是中午饭。急匆匆奔俱乐部的小角门而去,从这上南山的小火车站要少走不少道,所以习惯了每天都是掐着点儿走。我也到站了,绿皮小火车也进站了。记得有一次,因孩子晚上有点发热折腾了我一宿。临亮天了,孩子好多了,又快7点了,忙往小火车站跑,结果没赶上小火车。怎么办?哪像现在是的,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请个假,那时候上哪找电话去。有好几个也没赶上小火车的,几个人商量一下,上南山小火车站值班室求助,还好,有一辆运煤矸石的运货车,一会儿发车上三宝矸子山,值班的师傅和火车司机打声招呼,我们哥几个没赶上通勤小火车的,大模大样地上了小火车司机驾驶室,一路说说笑笑去了三宝。这样的事,7年里有个八九次。

  绿皮小火车是习惯叫法,而它不比大铁路的火车差,轨道一样宽,车厢一样大,就是最后那节还是初期的那种,车厢四边是硬座,中间宽敞可以放东西。夏天热得够呛,冬天因车厢里没有暖气,冻得大家直跺脚,跺脚声成了车厢里的交响乐。我们这些老跑通勤的一般不从站台上车,顺着铁轨从后面直接上车了,因和管事的天天见面,脸熟了也不说我们。进了车厢可就热闹了,爱学习的捧着本书或是《北票矿工报》认真地学起来。没吃早餐的拿着玉米面饼子,就着大葱狼吞虎咽地看着吃得那个香。上岁数的几个老头老太太眯缝着眼睛在那打盹。几个喜欢唱歌的,哼哼起《红灯记》《沙家浜》的段子。三个女人一出戏,围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地唠个没够,好像几百年没见着似的。年轻的几个人利用这20来分钟时间打起扑克——抓娘娘,临下车,输的那伙儿弄个满脸纸条。还有躲在车厢犄角那一对儿,看来是在热恋中,那时有好多年轻人因坐通勤车一来二去弄个脸熟知根知底,搞成对象成家立业。别说别人,俺小舅就是这样,他看上了天天跑通勤的一位姑娘,硬把人家追到手,而且生了两个天仙似的闺女。如今老两口在大连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

  北票矿务局职工通勤绿皮小火车经营了44年,因矿山萎缩等原因于1998年10月停运。听说北票矿务局职工通勤绿皮小火车完成了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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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仲兴,中共党员,北京广播学院(92)级硕士研究生,高级记者,曾任辽宁电视台驻朝阳记者站站长。荣获全国电视好新闻、辽宁省电视好新闻一、二、三等奖数十篇。主编第一部中国电视论文丛书,发表过数千篇电视新闻,多次荣获辽宁电视台优秀记者、辽宁省广电系统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

[编辑 雅贤  编审 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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