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古风古色羊山沟

古风古色羊山沟

文/纪跃华 图/刘春丽 田润丰 编辑/赵威

　　翻过了一道道岭，转过了一道道弯，在山沟沟里一排长着荒草的农舍前，我们的车停了下来。几个当地的老乡，伸出长满老茧的双手，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渴望的目光中含着期待，真诚的笑容里寄托着希望，让我油然感觉到了记忆里久违的亲切，也明白了此次受朋友相邀来此采风的意义。而这位朋友，就是上级委派到辽宁省朝阳县七道岭镇羊山沟村做第一书记的于瀛洲。

　　羊山沟的几座山并不算高，漫野的荆条肆意地疯长着，高过了我们的头，封住了整座山的路，为了一睹传说中天然形成的有神秘色彩的老麻洞的风采，我们兵分两路披荆斩棘，踏倒杂草、折断枯枝开山辟路，野香的荆条籽开玩笑似地蹦进我敞开的衣领里，痒痒的钻进微汗的内衣，就像女儿婴孩时的小手亲昵地抚摸着我的肌肤，点燃了灵魂里浓浓的慈悲母爱，唤起了内心深深的怜惜呵护。半山坡的老麻洞是纯天然的石洞，洞里的石缝一年四季有滴落水声的脆响。一团燃烬的篝火，或许隐着青年恋人隔火相对的眸光，或许记忆着一群背着吉他唱着流行歌的年轻人的聚会，或许是虔诚的信男善女灵山秀水间膜拜的痕迹。

　　深秋的荒芜一望无边，同行的两位红衣女子于这荒郊野岭间，摆出了万种风情的姿势抢拍，更是别有一翻韵味。风是干涩的，刮在脸上的是沧桑；地是干涩的，行走其中的是孤寂。回望山下蜿蜒的小凌河，明净得如镜子一样倒映着湛蓝的天。白净的群鸭红掌拨着清波，仿佛悠闲自得不知愁滋味。远处的小村庄里，青烟袅袅于金黄落叶的林间。这个季节里，山色是满目枯寂的荒芜，荒芜到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流泪的愁煞人的独特之美。

　　转过一座山便是古寺沟。古寺的旧址还在，庙宇却荡然无存。半是收割的玉米东倒西歪，把大地铺成一片金黄色。传说这里曾经的庙宇非常灵验，香火也曾一度旺盛，引来了四面八方的信徒焚香跪拜。残砖断瓦的苔痕，依稀记录着当年与世无争的禅静，青石绿叶间，仿佛还低呤着不紧不慢的梵音。只要怀一颗圆融的心，还能在脑海复原光影里的碎片，丈量到从前的神圣。我捧起一束在山间采撷的枯草为花，献给正睁着深情的大眼睛、友善地望着我的一只可爱小羊——那是被清泉洗过的水汪汪的干净眼睛，让我感觉到它的眼神与这里村民的眼神一样透明与真诚。它与我对视良久，然后羞答答地像农家小女孩一样惊慌地逃开了。

　　下坡的路很陡峭，需要互相搀扶才能迈出安全的脚步。第一书记被松动的碎石滑倒在地上，随行的村民几乎是泪光盈盈地急喊着小心，关切地问着有没有摔坏哪里，听得出那不是城里人见面礼貌性的寒暄问候，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与关爱，我感动于民风的质朴与民情的真挚。几粒撒落在半坡的玉米，绊住了我的目光，那是农民在运输过程中，因为山路颠簸而撒落的玉米。我忍不住蹲下身去，拾起那些农民经历四季辛苦才换来的果实，思想着农民半坡上耕种的不易，惭愧自己曾在餐桌上不该有的浪费行为，就如一根扎进了我手指中的刺，虽然拔出了还在隐隐地作痛。

　　在山脚下，相逢了几棵无主的枝丫繁盛的老梨树，它们在日日夜夜编织着梦的衣裳，待到春来以似锦的洁白染暖春的等待。如若恰遇斜斜细雨，朵朵梨花也会呤唱片片离愁的词句。寻着梨树下潺潺的水声而上，我们找到了山间泉水的源头，水在青苔石缝中汩汩溢出，叮咚清洌。我用双手捧起泉水凑到唇边、吸入口里，一般清爽在身体中通透，直入脾肺。我倒掉瓶中的矿泉水，灌了满满两瓶，还没忘记用清泉把头发打湿，淌下的几滴水在粉红的衣服上，荡开了几朵娇艳的梅花。一路归途，一路追水。在溪流中，有几块平平整整的青石板，那是村姑们唱着山歌、说笑着浣纱洗衣的地方。是否也曾有骑马而来的英俊后生在这里马蹄溅水，演绎了一段蓝桥乞浆的艳遇呢？那位坐在高高钓鱼崖上垂钩而钓的老和尚，目睹着天下痴男怨女的眉目传情，也该是淡然而笑，送一声祝愿，赠几句祈祷，愿红尘有情结缘相思莫负，愿世间相处皆若只初见。

　　坐在顺路的小毛驴车上，赏一路的风情。青湿的旧墙，枯藤的老院，残断的古井，沉破的碾盘，斑驳的格窗，无不让人忆起老去的光阴。重拾梦境深处的繁花，多情的我以为会有一扇重门为我虚掩。听着赶车的人一路上叫这个二爷喊那个三舅的如此亲切，很想就此止住脚步，融于这里祖辈相守的亲情里。拥有三间木格格窗的古屋，有一场月下轻扣窗棂、舌舔窗纸的初恋。养几只鸡喂几只鸭，门前栓两条狗，屋后睡一头猪，东边跑的是几只羊，西边卧的是一头驴。到了夜晚，不去燃亮昏暗的煤油灯，就坐在半坡上，依着高高的柴垛偎在爱人的肩头，数着星星，赏着月亮，听着彼此的心跳，倾诉着悠悠的情话。有山风不停地吹过，有双燕归巢的呢喃，穿过豁达明朗的心境，与喜欢的人共享自然，不负上天赐给人类的四季之景——那该是神仙的日子。想那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会怎样羡慕，后悔当年成仙的错误，宁愿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也不愿再把相思在月空旋绕亿年。

　　羊山沟是一块没有经过世俗打磨的璞玉，粗糙里带着简单与淡泊，朴素里隐藏着真实与纯粹。我想，自己的前世该是属于这片有着淡淡忧伤美的土地，远离尘烟喧嚣的安静，也正是心灵所归的故里。在羊山沟水墨画卷里行走，无论是抬头望天，还是低头看水，都会让人暂时忘却凡间的功名利禄引发的烦恼，归零了红尘三千悲欢离合的无常，心里蓦然升起一种净土怀古的情愫。那些被封存的人情旧物、柔肠往事滚滚而来，有人来了，也有人走了，有花开过，也有花落过，小村始终信守着最初的承诺，不肯改变从前的模样。无论是繁华还是荒芜，无论是春暖还是秋凉，羊山沟都会让人带着感动的心来，带着念旧的情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曲《送别》诉不尽思绪里离情的起伏。转过身去，也许它会在岁月里遗忘了我的笑容，我却愿不问因果地好好珍藏起这份心动。

　　作者简介

　　纪跃华，女，笔名月华，月儿，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协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朝阳龙翔书院首届签约作家。有数百篇现代诗、散文、评论等作品发表于《中国文学》、《人民公安报》、《辽宁散文》、《辽宁青年》、《辽宁诗界》、《朝阳新世纪诗歌选》、《朝阳新世纪文学评论》、《辽西文学》、《朝阳日报》、《文学月刊》等报刊， 其中数十篇在市级以上征文活动中获奖。2014年，两次在朝阳市委宣传部征文中获一等奖。此外，还多次斩获辽宁省《文苑春秋》文学奖等重要奖项。

　　联系方式：辽宁省朝阳市朝阳大街四段31金凯物业  纪跃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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