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文/郑文革 图/田润丰 编辑/雅贤
引 子
2010年4月,桃红柳绿雪白的梨花开满山坡。怎能让如此良辰美景虚设?于是,曾两次携友去梨树沟看梨花。偶拍得梨王所在山上的一张山峰照片,颇似一个壮士仰天大笑之态,得友筱琪、片羽、彩虹等怂恿,遂编此《梨树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传 说
500多年前,也就是在明朝中期,梨树沟是一个草木茂盛,土地丰腴,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那里居住着柳和王两大姓氏近百户人家。他们和睦相处,过着丰衣足食、与世无争的山高皇帝远的日子。
村中的私塾先生王尔儒有一女名梨花,芳龄17,因其生在梨花盛开的时节而得名。梨花天生丽质,温柔可人,知书达理。自幼和父亲诵四书五经,饱读诗书,唐诗宋词倒背如流,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梨花的贴身丫鬟柳枝,年长梨花一岁,少时父母双亡被乐善好施的王先生收留,乖巧伶俐,与梨花明里是主仆关系,私下二人却姐妹相称,情同手足。柳姓族中的柳玉春乃习武之人,以种地打猎为生,家境殷实,膝下一子,名柳青,与柳枝同族同辈同龄,柳玉春言传身教,加之柳青极高的悟性,练就一身好武艺。柳青从小在梨花父亲的私塾读书,因是柳枝的族兄,得以出入王家,所以和梨花青梅竹马,被人们看作梨树沟的金童玉女,二人心有灵犀,情投意合,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赋,谈古论今,互诉衷肠。柳青文武全才颇得王先生赏识,梨花更被柳玉春夫妇视为亲生,两家择日为柳青和梨花订了婚,只待来年梨花开时完婚。
梨树沟百里之外的蒙古巴图王爷,因其与当朝皇帝沾有裙带关系而封侯。骄奢淫逸,独霸一方,鱼肉百姓。久闻梨树沟山青水秀,物阜民丰,巴图觊觎已久。这年春节刚过,王爷撒开人马为其先天呆傻的小王子选美,竟然选中梨花。知梨花名花有主,并正与柳青筹备结婚,但巴图骄横跋扈,扬言,如梨花不嫁到王府,就要血洗梨树沟。柳青决意带梨花远走天涯,但为使梨树沟百姓生灵免遭涂炭,梨花说服柳青,为了梨树沟的百姓,要放下儿女私情,从长计议。面对生离死别,这对心上人执手相看泪眼。“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柳青千叮咛万嘱咐,要梨花珍重,他一定找机会带她逃出巴图王府。梨花嫁到王府那天,全村男女老少含泪相送,因巴图不许梨花自带佣人,柳枝不能随梨花而去,重情重义的柳枝哭得竟然几次昏厥。柳青为了梨树沟的百姓,强压怒火,目送抬着梨花的大红花轿远去,他跑到村后的凤凰山,挥刀舞剑,砍得早春的树叶纷纷落下,栖鸟惊飞。
喧闹了一天的巴图王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在二更时分终于沉寂下来。梨花独坐在新房之中,看到连拜天地都要用一只公鸡替代的呆傻的巴图王子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张着淌着口水的大嘴,面容恐怖而狰狞。想着自己将在这牢狱般的深宅里生活,身边没有柳枝手足般的姐妹可以说知心话,每天面对又呆又傻的王子,今生今世不知能否再见柳青......千般愁绪万般伤感涌上心头,梨花一枝春带雨。她泪流满面,思念父母,思念柳青。夜色深沉,一片乌云遮住了一弯残月,梨花蹑手蹑脚走出新房,来到王府花园,刚坐到石凳上,便听到荷花亭里传来巴图对管家的窃窃私语:“梨树沟的这帮愚民,以为梨花嫁过来就平安无事了,那么一块肥肉,我怎么舍得丢掉呢。明天一早,我要亲自带着人马,前往梨树沟,若他们知趣同意作为我的猎场便罢,若有不同意的,格杀勿论。”梨花听罢,惊得花容失色,不能让梨树沟落在巴图手中,成为他们的猎场!更不能让梨树沟的父老乡亲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甚至血溅梨树沟!想到此,梨花这个柔弱的女子,趁着王府的家兵佣人因忙碌一天酣睡之机偷偷跑出王府。
说来也巧,刚出王府不远,一头高大健硕的骆驼出现在梨花面前。看到疾步行走的梨花,它竟然跪倒两只前腿,示意梨花骑到它的背上。这是巴图远在蒙古的亲戚驮运王子结婚贺礼的骆驼,梨花博学多才,博古通今,知骆驼性温顺,可以让它驮着自己快速赶回梨树沟通知乡亲们。梨花抚摸着驼峰说:“骆驼啊骆驼,你我总算有缘,因为我,你不远千里来到巴图王府,今晚我又和你巧遇,一定是老天派你来助我梨花和梨树沟的百姓的!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驮我快速赶回梨树沟吧!”这骆驼好似真有灵性,听梨花说完,它扬起头,驮着梨花奔跑,钻山林,跨小溪,躲过无数次野兽的侵袭,眼看翻过凤凰山余脉的一座小山梁,梨树沟就到了,突然山顶上一块巨石滚落下来,为保护梨花,骆驼头迎巨石而去,梨花从骆驼上重重跌落,她忍痛爬起,见骆驼的头顶血流如注,气若游丝。梨花泪眼婆娑,撕裂披在外面的大红色的新娘服为其包扎伤口,怎奈骆驼被巨石击碎脑颅,看着痛哭的梨花,骆驼流出几滴泪水,停止了呼吸。
梨花用新娘裙裾掩盖了骆驮,继续赶往梨树沟。没有了骆驼,梨花只得自己爬山越岭赶往梨树沟。跌倒了,再爬起,走不动,就往前爬,浑身伤痕累累,气喘吁吁,她掉在地上的汗珠,变成棵棵盛放着白花的梨树,香气袭人。黎明前,梨花终于爬到村头柳青家的大门前。恋人重逢,无暇儿女情长,柳青听完梨花告知的消息,迅速召集全村百姓,手持镐头铁锨等,严阵以待,准备与巴图的人马决一死战,誓与梨树沟共存亡。
巴图带着大队兵马来到梨树沟。他们做梦没有想到梨花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在两个时辰内就赶到了梨树沟,让村民们有了防备。看到村民们手持各种农具,正气凛然,巴图大吃一惊。他告诉王府的家兵,兵刃相对肯定是不行了,只有选择机会放箭!
梨树沟,面临灭顶之灾!
柳青怒目圆睁,对着巴图说:“你身为皇亲国戚,胡作非为,强抢民女,欺压百姓,你要霸占梨树沟,看我柳青手里这把刀是否同意!”说罢,柳青腾空挥刀向巴图砍去,巴图往后一躲,从马上跌落下来,手中的剑被击落。巴图恼羞成怒,边后退边下令放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梨花跌跌撞撞跑来,大喊“住手”,并告之巴图以自己性命换梨树沟百姓的安宁。柳青拥住梨花,他一直悔恨于自己不能保护梨花让她嫁进王府,今天,他又怎能让自己深爱的女子去赴死?柳青对巴图说:“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讨价还价,算什么男人!”见这对相依相偎的男女,巴图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梨花的心上人啊,为了梨树沟,你可以舍掉梨花,那么今天为了梨树沟,你可以舍弃你自己的性命吗?如果你做得到,我就不再踏进梨树沟半步!”柳青答道,我可以失去我的性命,但你说话要算数!巴图以为柳青不会傻到放弃性命保护梨树沟,他让人找来纸墨笔砚,由梨花父亲执笔,柳青和巴图签字画押。
柳青托起梨花的脸,深情地说:“梨花,为了梨树沟,我们今生做不成夫妻,但愿来世我们比翼双飞,永不分离!”言罢,柳青仰天大笑,自刎身亡。柳青仰面朝天倒下,变成一座高耸威武的大山,横卧在巴图的官兵和梨树沟的村民之间!人们说,那是柳青为了防止巴图出尔反尔,再次侵犯梨树沟,所以把自己的躯体变成了一道天然的防御壁垒。
梨花,这个奇女子,拾起柳青的刀,喊着“柳青,我来陪你!”----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刀光闪过,梨花含笑倒在柳青身边。
柳枝见到梨花殉情,她咬舌自尽,追随梨花而去。
在柳青变成的大山脚下,长出一棵枝叶繁茂、开满梨花的梨树,她日日陪伴在柳青身边,而这棵梨树的不远处,竟然长出一棵垂柳,与梨树相伴相守。
据说,骆驼山风景区的骆驼营子山那只无头的骆驼状的石岩,就是当年驼着梨花的那头骆驼变成的;而现在的梨王,却是梨花死后变成的,至今500多年的历史,春天开满芳香四溢晶莹剔透的梨花,秋天结满令人垂涎欲滴清脆细腻的酸梨,她所在的山头,依然是柳青仰天长啸的样子。柳青和梨花这对生生死死的恋人,生不能相守,死后却如愿以偿,他们固守着梨树沟这片为之献身的土地,相依相偎,日夜相伴;而那棵老柳树娘,是忠诚的柳枝变成的。她静静地陪伴着梨花,看她沐春风夏雨,迎秋霜冬雪,开花结果。梨树和柳树,枝枝相覆盖,叶叶相沟通,与柳青变成的山峰浑然一体,构成现在梨树沟的美丽风景,吸引了无数游人到这里郊游和观赏。
尾 声
“陌上繁华,两岸春风轻柳絮,闺中寂寞,一窗夜雨瘦梨花”,历经几次风雨,梨花纷纷凋零飘落,但留青果笑在枝头。夜是如此静谧,四月的风吹动我一帘幽梦,我轻轻拈起一片飘舞的梨花瓣,注视,细细思量:一个传说,我只用了一场梨花开落的时间,而一段情,却是生生世世,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