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朝阳散文沙龙原创作品
晾晒乡愁的村庄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雅贤
女主人把刚摘下来的葫芦固定在一个能旋转的器具上,右手掌刀(一种专用的刀具),左手扶着葫芦顶部逆时针匀速转动,数米长的葫芦条柔软流畅倾泻在准备好的大花筐里。
在格格姐家乡凌源市佛爷洞乡大河西村,管这叫“挠葫芦条”。
女主人边“挠”边笑,羞涩也紧张。眼角皱纹细密。脸庞黑里透红,太阳晒的。干农活不能打遮阳伞,也没时间抹防晒霜。她目光灵活,干活间隙不时看一眼客人。葫芦条像绿色的瀑布般源源不断。客人们围观,拍照,问一些有关“挠”的常识。女主人羞涩里流露自豪。
劳动,极易让人找到满意的感觉。
就在刚才,我们走到村口,男主人迎了出来,站在门口接我们,饱经风霜的脸谦恭地笑着。握手时,他手掌里的茧子告诉我,乡下日子艰辛而饱满。院子里,主人拿出烟和水,追着递给每一位客人,似乎仍觉不妥,搓掌,原地打磨磨。一家人不知道怎样来迎接客人,真诚至极时,反而不知所措。
“挠葫芦条”是凌源青龙河流域民间一种纯手工工艺,而葫芦条则是这个地域的土特产,是吃过还想吃的美味。
路上我和泽先争议。为什么叫“挠”?应该叫“刮”或“割”更贴切。其实心里明白,所有譬喻,均不能代表方言所表达出的原汁原味、土生土长的乡情。
在乡下,村庄已经不能称之为风景。大河西村街道整洁,房舍别致,现代元素显而易见。怀旧的人难免失落。不是不希望乡村变得现代新潮,而是一种情感回归时,找不到载体的落差。像记忆的网没能捞起原本应该存在的事物。格格姐反复说起她家的老宅,青砖瓦房、菜园、压水井、粮仓。现在老宅的新主人盖起两层小楼,院子里的格局也发生微妙变化。虽然一墙之隔,格格姐已经陷入熟悉又陌生的纠葛中。她心中或梦中的老宅,永远是旧时的模样。看到似曾熟悉的大门,脑海里萦绕母亲进进出出的身影,想起母亲的呼唤,想起儿时的自己。格格姐眼角开始湿润。
人的情感由大脑神经递质所控,记忆是情感的根源。人的记忆力和情感受大脑神经系统支配,和前期及后期教育无关。情商丰富真是先天所赐。乡村是行驶在记忆海洋里的大船,我们用情感掌舵。每一种熟悉的事物就像一朵浪花,引起对往事的回想。像电影的镜头回放。情感的手为我推开一扇扇通往记忆的大门,让我对往昔不断追寻,看到时光匆匆转瞬即逝,看到遗落在老日子箱子底的那些依然鲜活片段。
格格姐在来的路上与大河西村的亲属联系,让“作家”看看家乡挠葫芦条的现场。挠葫芦条当然让异乡人耳目一新。而老乡家的菜园子,碧波舒卷的大白菜,玉米楼子,挂在墙头的倭瓜,棉槐条子编成的大花筐等等,让我心中深藏的一个叫南房申的村庄慢慢醒过来,鲜明的走进脑海里。何为乡愁,此情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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