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梦里的那些画
文化信使/丛滋芳 编辑/雅贤
小村古柳
梦里的童年,总会有这样一副版画,小村古柳。
小村的村口不知是何人种了七八株柳,柳树已经很粗了,村里的老人也说不上来这树的年龄。柳种在进村的大路口,它的枝弯曲得象条条腾空的龙,它静立寂寞的路口,守护着小村,守望着小村的归客。
很小的时候从柳树下走过,看到树身龟裂,就想到它一定经历了很多苍桑。用手摸它时,心里竟感到寞名的酸楚。那时的我就喜欢看夕阳下它们的样子,夕阳红红的光照着它们,它们在阳光下伸展着弯弯的臂,有一种说不出美。到现在我知道它们在夕阳下的情景是一幅版画。
上中学时,母亲送我到路口。我要离开小村了,在古柳下,母亲帮我整理背包,说不完的千咛万嘱。那时才知道思乡的感觉会在夕阳里更浓,离开家的日子,时时会想起小村,想起那几株古柳,那凝重的黑色树干,那深红的霞光,那象远处延伸的土路。曾在小小的我的眼里定格,现在烙印在我思乡的心里。
晨雾中的小河
童年的梦里,总少不了这样一副写意,晨雾中的小河。
小村的北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小河的水清清的,河边是一片片的树林。小河很美,可是最美的是晨雾中的小河。
小村有个习俗,在端午节太阳没出来之前,村里的女孩都要到小河去洗脸,因为小河的水能让女孩子越变越漂亮。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加入了这个洗脸的队伍,虽然容貌没有多大变化,却一直乐此不疲。
母亲总会早早的叫醒贪睡的我,帮我收拾好了让我去找同村的姐姐,一起来到那条有着神奇力量的小河边。不记得怎样走到河边,只记得小河映入眼帘时我被眼前的美惊呆了。小河在晨雾中闪着幽幽的光,象柔软的缎带轻飘飘的横在前面,那样安静柔和,看不到一点波纹,河面上升腾着溥溥的水气。河边的垂柳下是三五成群的女孩们,不知因为都是刚被叫起,还是都相信小河的神奇,她们也不想打破这份静逸。她们有的弯腰站在水边,有的半蹲在水前,她们静静的掬起河水,让水轻轻的从脸上流下来,再一次的把手伸进河水……
开满牵牛花的蓠芭
童年的记忆里,总是会想起这样一副工笔,开满牵牛花的蓠芭。
儿时的记快里,小村的农家院都会有一圈蓠芭围成的小墙。把小院的小路和菜园分隔开来。那时的蓠芭墙大多用树枝架起的,也有用苞米杆围成的。走进小院,第一眼就会看到蓠芭,它的坚固与否,整齐程度,也代表了主人的劳动态度。能干的农人,蓠芭总是既牢固又整齐,很漂亮的成了小院的一道风景。
外公是一个很会架蓠芭的人,他家的蓠芭总会比别人家的用的时间长。外婆是个勤快的好主妇,小园的菜总是比别人家的更鲜亮,更壮实。最喜欢的是,外婆家的蓠芭上到了春夏时节,就会开满各色的牵牛花,那些花在清晨的阳光里带着露珠美极了。
儿时的我,最喜欢去外婆家,因为外婆最疼我,去了总会有好吃的留给我。走过那开满牵牛花的蓠芭,就会看到外婆笑盈盈的脸,然后是那双温暖的手牵起我的手。有时外婆远远的看到我就出院外接我,我们一起走过那开满牵牛花的蓠芭,外婆眼里都是慈爱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我看到牵牛花都在笑。
写小楷的祖父
童年的画卷里,最简洁,最深刻的是那一副是白描,写小楷的祖父。
祖父是一位教师,读过私塾,也上过后来的学堂。他在私塾里练了一手好小楷,小村春节时的对联都是出自祖父的手。
从记事起,就习惯了祖父书桌上那高高的堆起的象小山一样的红纸卷,上面写着村民的名字还有对联的个数。看祖父认真的一遍遍清洗心爱的毛笔,整理笔尖。慢条丝理的在古旧的砚台里细细的磨那块用了一半的老墨。我们从来不敢近身,因为知道祖父在做一件他认为最重要的事。
祖父写对联时我们都不会走进他的书房,有时好奇会在门口张望。看他站在桌前,手握着手笔,前倾着身子,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用力抿着嘴唇,眉头拧在一起。每写一笔身子也随着象那个方向移动一下。祖父全神贯注的写着,完全不知道那时的我站在门外,静静的看他。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祖父身上,他写字的神态是一幅生动的白描。这幅画一直在我心中,激励我前行。
小链接
丛滋芳,女,汉族,1974年12月生于辽宁省朝阳县。1996年毕业于朝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就职于柳城高中。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