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
文/周振华 编辑/立军
泥巴的墙壁泥巴的地,泥巴的屋檐泥巴的炕,草铺的房顶木质的窗,这就构成了几十年前我老家的草房子。四十年前我就出生在这间草房子里,开始了我平实平淡却快乐幸福的人生。
老家的草房子没有现在农房那样的大窗户,可是爷爷亲手做的木窗坚固美观,中间粘的小盘肠窗转来转去很别致。窗子里的灯光总是透着温暖,夜晚的灯光下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围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是那时最温馨的情景。
老家的草房子没有现在农房那样的铁门,只是一扇爷爷亲手做的老木门,看上去黑黢黢的,却那么厚重,中间横着一个粗粗长长的门插棍,插住了一个安安全全的家。听奶奶说,早先时的土匪都没弄开这扇门,抓壮丁的也被挡在了门外,有一次爷爷就藏在窗子旁边的炕头窑窑里,躲过了多灾多难的时代。
老家的草房子里没有现在这样宽宽大大的灶台,灶台旁也没有一扇敞亮的窗,可是奶奶喂的猪比谁家的都大,肉特别香,逢年过节总要杀一头三两年的大猪,炖上一大锅杀猪菜,一大家子人吃得嘴巴子油滋麻花的。
最难忘的是草房子里的那个小土坑,坑头总是热热乎乎的,我们叔伯兄弟姐妹十几个,大多出生在那个土炕上。四个叔伯家共有姐妹五人,我们感情好的像一个娘生的似的。小时候经常围坐在土炕上一起玩嘎拉哈,竹篾编成的炕席经常使手指甲缝里扎进一丝炕席篾儿,大姐拿针尖一顿挑才弄出来。姐几个的手啊,太阳和小妞妞两个手指的指甲都磨得光秃秃的。爷爷奶奶这时候就坐在炕头上和同村的三大爷摸上两把纸牌,记忆中那纸牌扁扁的、长长的,有红花、白花和老千,偶尔我和二姐也会凑个手玩纸牌,是现在的孩子们没见过的纸牌。
后来,这个草房子归了老三,就是我爸爸。所以我就是名副其实在这草房子里长大的娃。直到我结婚前一年,草房子因年久漏雨才换了瓦片的屋顶,又用水泥抹了墙面,木门木窗换成了铁门塑钢窗,古老的草房子终究改头换面,屋里屋外焕然一新了。如今长大了的兄弟姐妹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高楼大厦、北京平房住着的我们总有那么一时半会儿会忽然想起草房子,它确是在那里长大的娃娃们心底最深刻最温暖的记忆。现在长大了的姐几个,出嫁后回家团聚时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围在热热乎乎的炕头上唠家常,似乎有永远唠不完的家常。这时候,三爸总是把灶堂里加上几块粗粗的木头,把炕头儿烧得烫屁股;三妈总要扯过一个大被子,几双脚同时伸进被子里抢地方;大娘总要弄一些自家的枣啊梨啊,摆在炕中间,一只只手伸过来,一箩筐水果剩不了几个啦。深夜的灯光下,一会儿传出一阵哈哈的笑声,一会儿是一阵叽叽呱呱的语声。
草房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家,住过草房子的兄弟姐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弟姐妹。
难忘住草房子,吃窝窝头,骑自行车的年代,那时的人像草房子一样,纯朴、厚道、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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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华,笔名:西窗。语文教师。个性签名:做安静的女人,写纯净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