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拖拉机

文化信使/赵艳丽 编辑/庆会

　　我的童年总是与拖拉机密切相连。

　　一个晴朗的下午，阳光明媚地越过窗口，暖暖地抚弄着我的小脚丫。我似乎是刚刚睡醒，懒懒地靠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的手牵引着我的目光，指向窗外远处梯田成片的一座小土山，她告诉我，父亲正在那里开着拖拉机翻地。这是我最初的记忆，一个与拖拉机相关的温暖瞬间。

　　那时父亲买下一台“28”（父亲对农用28型拖拉机的称呼），开始了拉石头运沙子机翻地的营生。为了节约开支，母亲有时会跟车做他的装卸工。有多少个傍晚，当意态匆匆地天空收起他最后一缕晚霞时，我和比我大两岁的姐姐早早地做好晚饭，和家里那只调皮的黑白花小土狗，边在门口玩耍，边等着父亲母亲和我们的拖拉机。星星开始在无垠的天际向我们眨眼了，夜静得出奇，我和姐姐用耳朵捕捉着远处极细微的声响，期待着那厚实有力的“嘣嘣”声早点响起。不知为什么，只要家里的小土狗摇着尾巴汪汪地叫上一阵，不久，我们拖拉机的马达声就由远及近，“嘣嘣嘣”地传进我和姐姐的耳朵，让两个孩子悬着的小心脏，踏踏实实而又兴奋地跟着它“嘣嘣嘣”地跳动，这更让我深切地懂得了什么是牵挂。

　　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是去姥姥家。喜欢去的理由却与拖拉机有关。那时姥姥的外甥、外甥女、孙子一大群，当然对我这一好害羞的小丫头谈不上特殊地疼爱。姥姥家的饭菜也和家里的没什么两样，喜欢去姥家的原因竟大多是为了能坐在父亲开的拖拉机上吹吹风、看看景。还记得有一次天黑了我们才回家，初夏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有说不出地美妙感受，拖拉机一路兴奋地高唱着，我也想和它一起唱歌，可是我害怕姐姐嘲笑我小孩子气。不过不唱也无妨，我可以肆意地去看黑魆魆的田野和树林。那时的我胆子并不大，只是有父母在身边，又乘着这么力大气粗的坐骑，自然可以蔑视一下那平时“不敢平视”的黑暗了。这或许是我把胆子练得傻大的一个开端。

　　后来，先是那只小花狗死了，再是拖拉机旧了，修也修不好了，当做废铁卖掉了，再后来姥爷姥姥也相继去世了。在一场又一场泪水洗礼与心底那拖拉机厚实有力的“嘣嘣”声中，我也长大了……

[责任编辑：雅贤]

   （作者赵艳丽，笔名云岫，1978年生，现就职于辽宁省朝阳县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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