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风家训
文/赵万英 编辑/立军
说起家风家训,也许有的人追溯到自己的列祖列宗。而我谈家风家训,还是从我的父母谈起吧。
提及我的父亲,认识他的人给出的评价都是老实、本分、能干、待人憨厚。父亲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他的童年很可怜。在他出生十个月的时候,奶奶因为疾病离开了父亲,而此时的父亲还挣扎着要趴在奶奶的尸体上吃母乳,看到的人无不为之落泪。后来,因生活所迫,爷爷抛下父亲自己去了黑龙江,而年幼的父亲只能与祖母相依为命,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父亲念书的时候,白天上学,放学后去山上给祖母砍柴。记得父亲说,有一次砍柴从山上滚了下来,虽然到半山腰的时候被几棵树拦住了,但还是弄得遍体鳞伤。
父亲18岁初中毕业后,回到当初的小学当起了民办老师,勉强填饱肚子。每当别人送给父亲一些吃的,父亲总是拿回家给祖母吃,直到老人去世。每每和父亲聊天时,父亲总是提及他那段教书时光,虽然很贫穷,但是很快乐。父亲的脾气很好,对我们如此,对他的学生也是如此。父亲说,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工作就要认认真真,教育孩子就要有耐心,把自己知道的尽心尽力地教给他们。不但教学习,还要教做人。父亲的文化不高,但知识丰富,很受学生的尊敬。每每碰见父亲教过的学生,他们都是那么的亲切。如今,我也成为老师,教学将近十个年头,我也秉承着父亲的教诲,教书育人,循循善诱。
幸福的家庭各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再来说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有姐妹五人,母亲排行老五,外婆没有儿子,外公的体质又不好,家里也比较困难。在母亲十三岁的时候,外公便生病去世。而此时,母亲的几个姐姐也都早已出嫁,母亲就和外婆相依为命。母亲说,白天念书,晚上回来要帮外婆担水、砍柴。外婆是裹了脚的女人,做不了重活,一家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柔弱的肩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母亲养成了特别节俭的习惯,家里养了两只鸡,下蛋除了偶尔给外婆补补身体外,其余的全部拿到供销社卖掉,用来换取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母亲只读了五年书,就在家像大人一样挣工分养家。所以,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单薄、弱小。
就这样,经人介绍,两个不幸的人走到了一起。父亲比母亲大6岁。母亲告诉说,我看你父亲有文化、老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父亲则说,你的母亲善良、孝敬、勤劳,我要担起这个家庭的重任。就这样,我的父亲倒插门,来到了母亲的家里,开始了两个人共同奋斗的生活。
由于父亲有文化,便在生产队里当起了会计。在做会计的日子里,父亲把账目弄得清清楚楚,不占公家的一丝一毫。父亲说,做人要公正无私,活着,就要活得清白。后来,生产队解体,农民们都开始了各自独立的生活,家家分了田地。父亲当了村里的小队长,而我们姐妹三个也相继出生。为了养家,父亲到离家四十里地的锰矿去上班,母亲在家里既要上地务农,又要照顾我们姐妹和外婆,很是辛苦。但母亲说,那也感觉生活是甜的,就是感觉有奔头。在困难面前,我的父母从来没有低过头,在他们的努力下,我们从一个小山洼里搬了出来,盖了新房子。
后来,我们姐妹三人相继入学,父母在又盖房子又供我们三人读书的情况下,日子过得很是拮据。他们常年舍不得买件新衣服,总是缝缝补补。而每到过年的时候,父亲总是扯来布匹,母亲熬夜给我们做新鞋、新衣服。记得有一次,大年初一,穿着母亲给我新做的衣服,和小盆友们玩火,把上衣的袖子和裤子烧了两个大洞。回到家后,被母亲看见了,拿着笤帚疙瘩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我自知理屈,也没敢哭泣,也不敢张口再向母亲要新衣服。于是,母亲用剩下的布料给我把衣服补上了。就这样,开学后,只能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去上学,当时感觉有些尴尬,可是想到母亲的不容易,想到自己的不懂事,心中满是深深的自责。
母亲说他和父亲念的书少,让我们姐妹几个一定多念点书。就这样,我们姐妹三人的成绩都很优秀,母亲说这是最值得她骄傲的。我的长姐考上了师范,老师和邻里们都为之高兴,因为姐姐是村子里第一个正式的师范生。二姐看着父母劳作太辛苦,说什么也不再念书,十六岁的二姐就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帮衬着父母供我们念书,给我买衣服、吃的、用的。想到这些,总是感觉委屈了懂事的二姐。后来,长姐毕业,我又考上了师范。虽然我考师范的时候,已经不再那么难了,可是母亲和姐姐还是一致让我读了师范,也许作为家里的小女,我有些贪玩,又有些任性,父母和姐姐还是不希望我离他们太远吧。
如今,父母已是满头白发,我们姐妹三人也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各自的家庭和事业。每到周末或者年节家人小聚,母亲便会在厨房忙个不停,把好吃的全做给我们吃,嘘寒问暖。父亲也总是坐在炕沿儿笑眯眯地听着我们高谈阔论。父母年轻时不容易,如今我们都已长大成人,怎能不好好地孝敬他们呢?
这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家,是亿万家庭中最普通的一家。父亲的干一行爱一行,母亲的勤俭是对我们姐妹最好的家风家训,我们也秉承着这些朴素的家庭文化来要求自己,教育子女,使这一优良家风永远传承下去,发扬广大。
(作者系辽宁省朝阳县胜利镇马家店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