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山牵牛花

文化信使/孙嘉平  编辑/雅贤

　　每到秋天，首山的脚下，都会开满五颜六色的牵牛花。那些花儿，自由自在，淡然而从容，活泼且含灵性。惹人爱怜，让人缱绻；给人遐想，叫人流连。走近她们，仿佛走进童话世界的长廊。徜徉其中，也如醉在田园风光。心静如洗，心境如蓝，恬淡安适，妙曼怡然。

　　我喜欢牵牛花，最是喜欢她透着一身稚嫩的孩子气息。看见她们的张张笑脸，自然会把心情一下子拽回童年，联想起孩提时耳熟能详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星星火炬》的少儿节目，眼前浮现出讲着“小虎子”故事慈祥的孙敬修老爷爷。

　　你看，那带着晨露的牵牛花。看她们那一个个的神态，多像每天报晓的可爱的小号手呀！“嘀嗒，嘀嗒，嘀嘀嗒！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小朋友们快起床吧！”此时，一定会给你带进童年，带进无尽的遐想和快乐的海洋当中。

　　牵牛花生性活泼好动，酷似淘气的“小喇叭”。每一只“小喇叭”都能演绎出一段让人笑破肚肠的故事。

　　首山脚下可以说是牵牛花的家乡，是牵牛花嬉戏玩耍的地方。这不，那窝瓜架下，挂满了牵牛花。那篱笆墙上，缀满了牵牛花。那枯木墩上，亭立着牵牛花。那碎石瓦砾上，爬满着牵牛花。那犄角旮旯，也藏掩着牵牛花……

　　那淘气的牵牛花哟，可真让家长操碎了心。就说她那好奇劲儿，那一朵，竟跑到葫芦架下，和可爱的葫芦娃搭上俏皮话。嘿！那几朵又爬上门楣和屋顶，像模像样地架起来一个又一个有线的小喇叭。更顽皮的是，异想天开的她们，摇曳着藤蔓，拉着纤纤小手，顺着天阶云梯向着天河爬呀爬，说是要偷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还有这几个“小演奏家”，缠缠绵绵的已然爬到了电线杆子上，恍若弹奏一曲秋韵秋赋之曲。呵呵！你看那果园里、苞米桔棵上，柴草垛中也少不了她们。

　　牵牛花，浪漫温情，相思也文静。若说相思多情，当属风雨中的牵牛仙子。立秋的前一个天，我陪远道而来的重庆诗人万兄游览首山。天公不作美，不巧赶个雨天。这让我意外惊奇的发现了绽放在风雨中娇艳的那些牵牛花儿，至今都难以忘怀。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薄如蝉翼的牵牛花片是经不住风雨摧残蹂躏的。可是那天，当我把镜头对准她们的时候，我真的感动了。感动得让我推开尘封了这久的心窗，绵绵长长的心语默默地对着雨中的牵牛花，止不住的轻轻流淌。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在娇柔的牵牛花片上，又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如泣如诉。即使有的花片被雨水打残了，却依然坚挺着，小喇叭花也没有失望的低下头。

　　一棵向日葵上，两只紫色的牵牛花，拉着细巧的小手，好像在互相鼓励着，又好像在轻轻私语着。多么感人的一个细节呀。雨中，我举起照相机，放下又举起。久久的伫立，不肯离去。牵牛花，你牵动了我的情丝，惹动了我的爱恋，激起了我的回忆。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诉说，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个心愿？多少个美丽的守候？多少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我爱牵牛花，也爱她那绚丽多姿，爱她那一花一色彩，一花一世界。爱她那祥和，和个性的彰显。最是喜欢紫色的牵牛花，那紫得大气，紫得雅致。华贵而不孤傲，富丽而不失娇艳。紫色的牵牛花常常一堆堆一簇簇的拥抱在一起，透着和睦和吉祥。那粉色和粉红色的牵牛花，总会使人联想起想那荷和那桃花，想起那“映日荷花别样红”和“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来。所以，那一对对的牵牛花也就宛如一对对情侣恋人，让你想起初恋的美好，爱情的永恒。那蓝色的牵牛花，如天空，似大海。给人以清新，给人以思考，给人以深邃，给人以静美。浅蓝的牵牛花，常常柔柔弱弱的，花片也小，一枝两枝孤寂的开在哪里，让人多少的怜悯和无尽的遐思。还有那少见的白色牵牛花，纯洁得不染一尘，如玉，若兰，象征着爱情的忠贞不渝。

　　牵牛花的美，还在于她平静如水，从从容容，去留无意。花开花落悄然，宠辱不惊依然，犹如一幅静静的田园风光的水墨丹青。

　　我的一个安徽朋友告诉我，她们那里管她叫“朝颜花”，是因为她鸡鸣而开，见日而落的习性，总是在最清新、最动人的时刻展露笑脸。是啊，这性格犹如夜来香的羞涩，却少了更多媚人的芬芳馥郁；有的只是默默无闻的忍耐和百折不回的坚守。无怪乎花开两季，甚至还得了整个夏天的宠儿，却无菊花的清傲，亦无兰花的矜持，只在田间地头徘徊抑或房前檐下攀爬，或作了篱墙，青青翠翠；或作了原野里零星的点缀，斑驳陆离。这份平静和淡然是牵牛花与生俱来的风景，很容易使人想到秋日的农家，因为要早起，要去收获已经成熟了的庄稼，自然脚步都是轻轻的，甚至连扣门声和耕牛的鼻翕，都在黎明中悄无声息。

　　真的，那牵牛花，是朴实勤劳人民的花，是乡村人、农家院、山里娃喜爱的花。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才能欣赏到她。也只有在雨中依然还行走在田野小路上的人，才能够看到她的坚强和妩媚娇艳。哦！牵牛花，你是秋天里的春天，你是田园风光的奇葩，你是大自然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当我一次次翻看那些牵牛花照片的时候，想着其中演绎的故事，我总是有一种说不的情感。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怀念，还是一种留恋？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忧虑，还是一种怜惜？我生性就喜欢到那些不要门票的地方去，因为那里没有做作，没有人为的因素。那里都是大自然的给予，大自然的恩赐，大自然的公平，大自然的分享，如同阳光、雨露和呼吸。那里免费，那里纯净美好。然而，我不知道，当我写下这首山脚下的那些牵牛花的时候，明年那牵牛花还会在吗？我的向往还有吗？而这其中的感觉并不是“杞国无事忧天倾”的无聊，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呻吟，因为我正处在一个行将变化的时代.

　　也许，只有当下。我的珍惜，我的珍藏，一份脑海里储存的可以复活的记忆，连同照片，和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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