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想你
文化信使/马茁 编辑/雅贤
进入冬季,市场上卖柿子的便多了起来。卖的一般都是京郊那一片儿的磨盘柿,个个都是明艳的橙红色,透着丝丝的甜和暖,圆滚滚的形态,像极了弥勒佛的肚子或寿星佬儿的额头,是顶讨人喜欢的。每每见到,我都难免要记起清华附中朝阳学校的那棵柿子树来。
那一年的八月,我从另外一个学校转到清华附中朝阳学校。那棵柿子树就长在操场一侧的小径上,繁茂的枝叶荫庇了学校那旧楼的两整扇窗子。叶子墨绿墨绿的,泛着油似的光亮,那时的我正在读《红楼梦》,看到它竟没来由的想起书中的贾琏,不免心生厌恶。它没有泡桐的挺拔独立,也不如垂柳的翩翩风情,更不若枫树的嫣然凄美,只是孤零零地倚着旧楼的一角,甚少有人关注。
真正仔细地看这棵树,是在图书馆读书。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入秋后天气渐凉,午后的阳光有着融融的暖意,透过柿树的枝叶射入屋内,柿子树那圆滑的厚厚的叶子就映在我的书上,丝丝缕缕的错落,像是锦缎滤过的阳光。这时,树枝上那密层层的小圆果子还没有显出成熟的酣甜之气,带着丝丝的灵动,总会令人想起成熟后那种“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欢快喧嚣。
再过些时日,便有柿子熟了。偶然抬头时,看见一点温柔的水红色嵌在已经发黄失水的叶子中,心中会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秋风乍起,柿树的叶子化为灰黄色,枯叶蝶一样飞下枝头,满树的果实都变成了胭脂色。有些熟透了的柿子从枝上掉落,“叭”的一声落在地上,果肉四溅,小径被染得面目全非,也少有人在那里行走,偶尔几只喜鹊啄食,更显寂静,只能偶尔听见柿子“噼叭”落地的声音。
冬日的柿树只余光秃的枝叉,细瘦的嶙峋在黯淡的阳光下映在书上,像一幅古老的,残缺不全的羊皮纸地图。最冷的那几日,整个校园都是静的,时光像是凝固的牛奶,滞在阴霭的天空下。
熟悉的事物算不上风景,只有离开了,才发现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般地令人留恋。往事,就像那棵柿子树上挂满的柿子,挂在记忆的脑海里。
有时,真的很想你!
(作者系辽宁省朝阳市二高中高二年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