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文/杨兆君 编辑/明月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中国传统里最重要的日子——春节又要到了。如今,在春节将至的日子里没有了儿时的那种欣喜和企盼,有的,只是对岁月流逝的慨叹和无奈。
记得小时候每到农历十二月里,在完成每天的寒假作业后,总要跑到屋角的墙边,翘着脚,眼巴巴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日历,一页页地翻着,掐着指头算着,痴痴地等着年关的到来。因为在贫困的年代里,“过年”对于小孩子而言是穿新衣的日子,是吃糖球儿的日子,更是因杀年猪、煮排骨、烩大菜而得以打牙祭的日子。
一进腊月门子,村里的人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年货了。所谓的年货无非就是蒸粘饽饽、做豆腐、买对联和年画,再买上几挂鞭炮和二踢脚。殷实一些的人家会杀一口百十斤的猪,外带给孩子们每人做一身新衣服。
每年做豆腐的那一天都是我们姐弟几个最高兴的日子,因为又可以喝到香甜的豆浆了。豆浆熬开的时候,锅里升腾起袅袅的热气,诱人的豆香味儿飘散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继而又钻进我们每一个人的鼻孔里。这时的母亲会为我们每人盛上一小碗儿豆浆,再在每个碗里加一小匙儿白糖,搅匀,依次的摆在炕沿边儿上,这时的我们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嘴巴搭在碗边上“咕咚,咕咚”几口喝光了豆浆。看着空空的小碗儿,意犹未尽的我们舔着残存香味的嘴唇,几张稚气的脸不约而同把企盼的目光投向父亲,这种每年惯用的伎俩又一次俘虏了父亲的心,父亲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母亲,大声的说着“这火咋不旺呢”顿了一下,朝母亲喊道:“去院子里抱些木头棒子,快去快去!”在母亲转身关上房门的瞬间,父亲以极快的速度给我们每个人又添了满满一碗豆浆,边催促着我们快喝边抬头朝院子看去。我们几个很快地喝光豆浆然后若无其事的四散走开。因为豆浆的流失必将导致豆腐数量的减少,所以母亲才会限制我们,但是每年做豆腐的时候我们都会在父亲的斡旋下得偿所愿——多喝一碗美味的豆浆!那时的我们并不理解母亲的做法,只觉得父亲较之于母亲对我们更疼爱些。长大后有了生活的阅历才懂得,正因为有了母亲近乎于吝啬的勤俭,才使我们这个有着七口人的大家庭从未断过粮食,也因为有了母亲的精打细算,才使我们姐弟几个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度过一个相对安逸而温饱的童年。
冬至过后的北方大地上,常常是刺骨的北风裹挟着雪花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寒冷塞满了地面的每一条缝隙。而此时的人们却执着的行走在凹凸不平的乡村土路上,他们缩着脖儿、抄着手儿,趔趔趄趄的走着,脸上却带着笑意,因为他们是在满怀信心地张罗着今年的年货,同时憧憬着明年的好光景。
年,一天天的近了……
[责任编辑: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