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虫儿
文化信使/彭曙辉 编辑/赵盼
这个夏天,炎热几天又狂风暴雨几日,总觉得日子难熬。尽管这般气候,内弟承包山上的大扁杏依然貌似丰收,几次催我去采摘。
那片有四五十棵杏树的林子虽遭遇春旱夏雨,但是枝头果实依旧挂得满满,可见杏的顽强生命力。
家人一股脑儿地用车载回有四五百斤之多,大筐小袋的挤满了楼下的铁棚子。我开心地参与了这次杏的一系列活动,先是把树上的杏打落在地再拾进筐袋装车拉回来,很辛苦也挺有乐趣。
大扁杏个头不大、皮薄、杏核扁扁的,偶尔尝一口杏皮会酸得皱眉头,明白人来指点,这种杏只能吃杏核。
剥杏核(果农叫捏杏核)的任务很快落在我身上,说我在杏的前期活动中表现不佳,现在关键的、有科技含量的剥杏核自然受罚归我。那么多半红半青的杏儿期待我尽快帮它们脱去沉沉甸甸的外衣,尽展杏核的风采,我欣然接受了。
仅劳作一天,我发现杏儿被虫儿侵害过的竟有五分之一。难道内弟图热闹有意在杏树中挑出五分之一养虫又让五分之四的杏儿一生相伴?我有些茫然。
我把干净、规整的杏核丢进盆里,把有虫的杏连皮带核及虫儿一起扔掉,与其它未剥动的杏儿们隔离开。
干这个活先是受到杏儿的诱惑,接着又是懊丧。当双手指掰开杏儿,看到那条小小的、红红的、肉肉的虫儿在里面翻转运动,飞出一层层深黄色的沫子,觉得很不舒服,我愤怒地一次次把它们撇出一两米远的地方。
在地上,半厘米长的小肉虫被尾部推着一拱一拱地向前爬,不时地抬起乳白色的小脑袋左右张望,它是在辩别方向还是在嗅觉气味,或许是在寻找伙伴,再就是躲避着随时遇到的危险。
虫儿向前爬了有两米远,这个距离是在扁圆杏儿里绕杏核的100圈。虫儿转来转去,最后选择向南爬行,偶尔方向偏差还会慢慢矫正再一直向南。
我觉得好奇怪,虫儿辨识方向能力如此之强,这是生命的本能还是受地球磁场的诱惑呢?我想起之前冲刷地面,水流过后从地缝里爬出的潮虫、蜈蚣(蚴蚓)、钱串子等几种小虫,它们都是顶着水流执着地向南爬,联想这次杏虫儿的行为更理解了小小昆虫是在为生存而拼命地奔波。
爬行中的虫儿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寻找一个温暖安全的地方。原来生长于半厘米见方的杏肉里是它们安居乐业的自由王国,有宽敞的吃饭、睡眠、游玩的空间,身体的残留物也自然地排放、堆积,没有约束。
虫儿们不会想到同一棵树上还有成千百上千的同类,也有上百个虫儿王国是它的邻居,它们之间相互不知,互相不扰,活得快乐,享有一生的独立与自由,但是它们不知道树上的同类命运都掌控在人的手中。
采摘杏儿的人基本分辨不出哪个杏里包藏着一个虫儿的世界,面对虫儿在里面辛勤劳作后最先脸红且鲜艳的杏儿,采摘人会先把它们选中,恰恰过早地进入人的口袋却成了虫儿们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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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曙辉,笔名杂家窝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大学历史专业,中央党校党政班毕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理事,朝阳市作协监事会副监事长,朝阳市作协散文学会副会长,北票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现任北票市档案局长、档案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