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灯
文化信使/史庆友(阜新) 编辑/繁花似锦
说起灯,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黑暗的环境中,灯可以给人带来光明。在如今的夜幕下,灯可是人们的第一需要。行路靠路灯,开车靠车灯,进入室内忙开灯。在柔和的灯光下,人们的夜生活才能丰富、才刚刚开始。
女儿房子装修,我陪着木匠师傅进了一趟城。无意间逛了一回灯市,好家伙!可开了一把眼。在灯市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晶莹剔透,什么叫五光十色,什么叫形态各异。
就灯的种类来说,少说也得有几百种。室内的各式壁灯、挂灯、吸顶灯、声控灯难已言表;室外的路灯、莹光灯、霓虹灯林林总总。这些灯真正让人们的生活色彩斑斓。
我的生活经历很浅,但经历过多种灯的陪伴。
我初识的灯叫蓖麻油灯,用的是一个类似碗状的铁的器皿,俗称灯碗,在灯碗内放入少许蓖麻油,油内放一条筷子粗细的棉花绳俗称灯芯,灯芯的一端在灯碗边上露出,点燃即亮。灯芯露出灯碗的长短或粗细决定灯的亮度。如果灯芯露出的部分较长或粗,虽然灯亮,但冒出的黑烟也着实让人受不了。在这样的灯下,用不了多久,脸上会有一层粉末,鼻孔、眉毛似乎都如同上了一层黑漆,洗起来都十分困难。但如果夜里有事,人们也不得不点灯。为了减少黑烟的污染,人们常常用细细的、短短的灯芯。更有意思的是,人们为了节约用油,起到一举两得、事倍功半的效果,多在里外屋的墙壁上凿一个一尺高、半尺宽的洞,俗称灯窝,把灯放在灯窝内,可以使里外屋都能有一点儿亮。也就那么一点儿火光,大了谁熏得都受不了。
再后来就开始点“洋油”灯了,其实就是煤油灯。因煤油是从国外进口的,老百姓习惯称“洋油”灯。
“洋油”灯也有好多种。可以用一个装药用的粗一点儿的瓶子,在瓶口内圈塞入一个用薄铁做的环,在环的外瑞焊上一个大于瓶口的薄铁盖,在盖的中央插入一个筷子粗细的铁管,管内插入一条棉花绳,瓶内倒满煤油,就是一个标准的煤油灯。有的人家为了灯的使用方便,还用木头做一个一尺多高的支架,俗称灯台。将灯放在灯台上,一是方便,二是有架子支着,不易被碰倒洒油而且还亮。
用于室外的煤油灯通常是工厂生产的有防风能力的马灯,常用于生产队的饲养处、场院看护房。
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一架保险灯对我的影响最深。
被人们称为保险灯的灯其实是最不结实的灯。由灯体、灯头、灯罩、灯伞、灯架组成。除灯头、灯架为铁制外,其他部分都是玻璃及类似的材质。灯体就是一个短粗、瓶口带有螺纹的玻璃瓶;灯罩是一个中间圆、两端呈圆柱形、透明度很高的极薄的玻璃。那样的物品,在那个时候,虽然是计划经济的时代,但由于太易损坏,谁也不愿意经营。记得有一年,我骑自行车一个来回跑了200多里地,到县城才买到的。当时的售货员给我出了一个安全携带的办法:用一条细绳把它挂在我后背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我家有一架保险灯,在我们那个自然屯是稀罕物。由于费油,每年只有过年那几天点。据爷爷讲保险灯太费油,年三十点一个晚上得一斤油。那个时候,一斤煤油得一角七分钱,那可相当于一个壮年劳动力一天的工资,有时候年头不好,一天的工资还到不了。点灯前要擦灯罩,那可是非爷爷莫属。也是,那是一个十分细心的活儿,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弄破了,大过年的弄坏东西是不祥的象征,爷爷会生气。我们常常是小心谨慎从事,爷爷擦灯罩的时候,我们在一边好奇地看着。
擦拭前,爷爷总是先告诉我们:灯罩怕腥。擦拭之前不能吃鱼虾有腥味的东西;不能用开水、冷水洗;擦的时候,用力要均匀,擦布要用细软之物、可沾少许白酒。每当那个时候,我们围在爷爷身边,看着爷爷翘着白花花的胡子,一脸的醉意,进一步感觉到过年的滋味。
每年擦灯罩时,爷爷总会给我们讲那只灯伞的历史。那是一盏不只传了多少辈子的淡绿色翡翠灯伞,在她的衬托下,灯光会非常柔和。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养眼睛。
如今,各类油灯都已经成为历史文物。它们退出了生活舞台,而人们的生活却常常是夜白如昼,五光十色,越来越好。
从灯的变化可以清楚地看出,40年前,计划经济体制时,人们在过年的时候会为点煤油灯而算计怎么样才能省油。而今天,人们算计的是在什么位置应安什么灯才能更舒适、更漂亮。关于用电花点儿钱,那可是谁都会认为太应当的事了!
改革开放40年带来的社会的大发展和人民生活的大变化,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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