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大凌河
文/文化信使 李娜(辽宁朝阳)
杨柳岸,披星晨练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着老人长大的孩子,大都是这样吧,我想。每天早上披着黯淡的星光,去大凌河畔散步。我总是学着爷爷、奶奶的样子,摇摇胳膊,晃晃脖子,踢踢腿,伸伸腰。拾一残枝,比划比划新学的初级剑术……
大概因为时间还早,或是空气微凉,这里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杨柳在轻歌,花草在曼舞。这个时候,便可以放飞自我了:或浅唱低吟,或放声高歌,惊醒了鸟儿,也惊醒了大凌河。
看吧,河面碧波荡漾,烟波浩渺,一座座大桥,横卧在大河之上,蔚为壮观;河畔柳暗花明,鸟语花香,一群群蜂蝶,嬉戏于花丛之间,色彩斑斓。这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有“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渔翁;有“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儿童,为大凌河更添几分灵性。
突然觉得,晨练,练的是身体,修的是心。于是,柳永那“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惆怅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夕阳无限好,捉鱼摸虾抠嘎拉
橙色的黄昏,夕阳无限好。大凌河畔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令人嫉羡的老夫老妻;有手擎风筝,欢呼雀跃的青年男女;有脚踩“风火轮”,在万人广场滑旱冰的孩童;也有按快门捕捉朝阳风土人情的摄影师……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捉鱼,摸虾,抠嘎拉。
说不准在哪个时段,大凌河上游截流,下游便可水落石出。邀三五好友,携一二水瓶、环保袋之类,来此一游。(这种玩法不提倡,因为有隐患)即使是再温婉的女子,也会忍不住挽起衣袖,非亲手摸捞一番不可。
有经验者都知道,小鱼小虾,动作敏捷,不易得手。相比之下,嘎拉就笨拙得可爱了。它们一只只的,缓慢地移动,坚硬的外壳还一张一合的,惹人怜爱。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得手的,稍大一点的,就容易卡在石缝中,让你明明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抠不出,无奈之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抠出来了!放在掌心,看它在夕阳的余晖里,光彩夺目。突然想起了《拣一粒沙子》的故事:在所有的河蚌(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嘎拉)都在拣沙子的时候,有一只小河蚌投机取巧、蒙混过关;在所有河蚌都孕育出珍珠的时刻,唯有那只贪玩的河蚌,追悔莫及。
我不觉放下手中的嘎拉,心想,不管它有没有一颗孕育珍珠的心,我都无权剥夺它生的权利!
漏断人初静,怦然心动
月光下的凌河,洒银般斑驳。月亮的倒影、桥的倒影、霓虹灯的倒影,随水波有规律地跃动,像人的心跳,“怦怦、怦怦”,节奏分明。
一个人,吹着风,听着歌,从一座大桥,走到另一座大桥,再按原路返回。路还是原路,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曾幻想,在人群中,能够偶遇一张熟悉的面孔,然而,城市这么小,又那么大,一直没能如愿。
于是,就这么,不急不缓,一直走,一直走,好像真的能够走到世界的尽头。耳畔的风声,身旁的风景,都将化作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走得乏了,择一僻静的长椅坐下,手机单曲循环百听不厌的《大草原小情歌》。像我这样,一个手机铃声坚持用了十年的人恐怕不多了吧。没办法,骨子里向往着内蒙古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还有草原上那无拘无束的脱缰的野马。
夜深了,远处垂钓的灯火,星星点点,忽明忽暗;近处几根不知名的红线,跨越大河两岸,串起凌河夜色下所有的美好。
忽的,一声“呼啦”,一条鲤鱼一跃而起,向我摆尾致意。
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
我猜想,这鱼儿,定能够读懂我的心事,要不,怎么会一跃而起,展露它绮丽的小尾巴,和白白的肚皮呢。
每段路,都是一种领悟。凌河漫步,满眼都是最美的风景,满心窝都是久违的感动。
[助编 明月 责编 赵盼]